“傅公子此去三月有余,不知有无收获?”雪扇把一杯酒放到傅琅面前,语带关怀。
傅琅微一摆手,语气了了,“就是帮着家里收收账,也无甚乐趣,要不是老爷子催得紧,我才不愿意揽这份鬼差事。”
“不过能四处走走也是好的,权当散心了。”雪扇仍是笑着说道。
傅琅将酒一饮而尽,把玩着空酒杯,神情有些难辨,“不过真要说起来,也算是有一个不小的收获,真叫我又惊又喜,险些没了章法。”
说罢又低头笑了一笑,眉眼间的蜜意似有若无。
雪扇看着如此神色的傅琅,眼神微怔,过了几秒才开口接话,“...是吗,不知是何事这般有趣,可否说予我一听?”
傅琅放下酒杯,敛了笑意,“等有了眉目再说吧。”
雪扇默然,正欲再斟一杯酒,却发现已然空了,便转身看向我说道,“再去热一壶新酒来吧。”
我颔首,拿着空酒壶退了房间,在门窗前看着二人对坐的暗影,只觉无甚好结果。
第二天早上我估摸着时间进屋伺候时,发现雪扇早已起身,且披着件外袍站在扇架前,一副思索的模样。
我在屋内扫了一圈,并不见那傅琅的身影,看来是早早就离去了,我又暗自腹诽道: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把端来的水盆放好,脚步不自觉放轻,来到雪扇身后,说道:
“公子,梳洗吧。”
说完见雪扇还站在那里,半点未动,像是入了很久的神,此刻也轻易叫不醒的样子。
我心下一动,念了个诀伸手在地上一划,便出现一个浅浅的画面,里面两个七八岁的孩童在追着玩闹,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把扇子。
雪扇这是...在回忆从前吗?
不待我再细想,身前的雪扇身形动了一下,吓得我连忙把变幻的画面收了起来,迅速望向雪扇。
“公子?”
“嗯。”雪扇神色略有些倦怠,略过我身旁径自洗漱起来。
用完早膳,雪扇坐在棋桌前,开始收拾昨晚下的残局,我立在一旁,决定主动打听下宿主的信息。
“公子,您是哪的人啊,怎么都没听您说起过?”
雪扇收棋的动作不停,语气很是随意,“不记得了。”
我再内心挂了一个问号:刚才不还回忆过去的事情吗,怎么眨眼就不记得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只要掐指一算就能把他祖宗八代都查个遍,之所以问这一句,也不过是做个小小的铺垫,正题还在后面呢。
“那...您为何要叫做雪扇?”
“因为我不喜欢叫雨墨,也不喜欢叫霜砚。”雪扇的回答很是精简,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您是不是心仪.....昨天那位傅公子?”
雪扇把一粒黑子放入盒中,抬头看向巴巴发问的我,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看到你的红线了呗,哪怕你掩饰得再好,在本仙官面前也无半点用处。
“咳咳,就是感觉嘛,只可意会,不好明说。”我挑了挑眉,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道。
雪扇收回视线,继续收着棋子,“你说的没错,我是心仪于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他呢?”
他不喜欢你的,你也不要再喜欢他了,这样本仙官也不用做这劳什子的任务了。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眼神却仍带着好奇看着雪扇。
“他啊,”说到傅琅,雪扇眼中俱是藏不住的笑意,哪怕并没弯起嘴角,“待我很好,是我最大的主客,保我在这馆里立足,也不用随意陪其他客人。”
我在心里默默叹气:
没想到雪扇竟是个睁眼瞎,那人的红线可没系在你那啊。
“那他为何不将公子赎了出去,这样你们岂不是更好相处?”
我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就问了出来,却见他刚还笑意满满的眸子,只片刻便凉了下来,嘴角却扯出一个浅浅的笑,看着我的眼神似带温意:
“你还小,自是不懂这些。他能待我百分千分的好,却是万分不能将我赎走,否则我们的关系,也就止尽于此了。”
我瞧着他那抹笑,只觉心里有些发苦。
这人明明心思透的很,怎会瞧不出傅琅并不是多爱他呢。
我不免开始为他感到惋惜了,那根明红色的红线,是情根深重的迹象,可笑却换不来半点回应。
“那您为何还对傅公子这般情深义重?”
雪扇听到这句问话,放在棋盘上的手稍稍收拢了一下,脸上却是一副沉默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
“我...也不知。”
说罢整个人像是沉了下去,又陷入如早晨那般静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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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2,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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