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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酒精味儿暗沉沉地凝固着。不是清凉凉乙醇蒸发之后留下的淡淡清香，而是浓重的，混合汗味儿香辛料防腐剂体液味儿加上屋子里一晚上积蓄的二氧化碳发酵出来的令人作呕的酒臭味儿。
让人醒来之后闻见想吐。
脑袋也更加疼了。
曹吉祥不光脑袋疼，缓过来炸裂式疼痛的那一瞬间，身体其他部位的痛觉也都随着庞大的神经末梢群给传到了大脑。他疼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就一个字儿，太他妈疼！
哦，这是四个字儿。
屁股疼。
屁股疼？
曹吉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那一瞬间眼前一黑，似乎听见了骨头错开摩擦的声音。
“我日死他妈舅老爷个嘴儿啊！”他低低地喉咙里低声骂，这他妈什么情况！
这时候他突然被人扶了一把。
他眼里还都是满满的火，抬头阴狠狠地看了过去，面前是一个陌生男人，衬衫的扣子没扣全，眉毛很浓，脸部线条刀刻似的，冷冷的发硬。
“你他妈谁啊！”曹吉祥推了他一把。
那个男人突然耷拉了脑袋，过来一把搂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吉儿对不起，我不想伤着你，但是……对不起，原谅我吧。”
“他妈有病吧！”曹吉祥把他挣开，“我认识你是谁啊！”
他眼里喷火，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抬脚就要踹，结果腿才刚一动，他就原地栽到了床上，火辣辣的疼，被撕裂了似的。曹吉祥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官，话都说不出来了，疼得牙齿打颤。
包明远急了，立马摁住他，“你别乱动！不好意思，昨天喝了点酒，没控制住，不好意思。”
“你妈啊！”曹吉祥这才反应过来，牙齿磨着从嘴里虚虚地挤出声音，说完这三个字他额头上就冒了汗，喘口气儿，才又继续说：“你他妈敢上老子？老子是给人上的？”
那个男人还在那儿嘟嘟囔囔什么，他一句没听进去，稍微歇过点儿劲儿，立马一拳头砸了出去，那人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不过曹吉祥虽然是打人的那一个，也不怎么好受，一拳之后自己也跟着砸回了床上，没劲儿了，大喘气。
“要是你能好受点，就打我吧。”
“滚出去。”曹吉祥一个字儿都不愿意多说。
他本来以为还得和那个男人再纠缠会儿，没想到他听了这话之后，竟然什么都没说，真的走了。
曹吉祥趴着闭了会儿眼睛，才隐约想起来那个男人是谁。
包明远？
操！那假货的相好！都是那假货给惹出来的风流债！关键那假货竟然还是个受？真是操了，用他的身体去给**？妈的！
他摸过手机，给小豌豆打了个电话。
“来我这儿一趟。”
小豌豆像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问：“祥哥？”
“不是老子是鬼啊！赶紧着，飞奔！”
小豌豆听着他的声音不大对劲儿，问：“怎么了祥哥。”
“废话那多呢！”曹吉祥皱了皱脸，“给我弄点药膏过来。”
“什么药膏啊？”小豌豆被他整糊涂了。
“就……”曹吉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越不好意思就越是吼，“听不明白啊！就屁股上用的！”
“祥哥，你不是吧，你把谁给……”
话还没说完，曹吉祥就挂了电话。
废话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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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豌豆的确是飞奔来的，连拖鞋都没换，他看着趴在床上玩手机的曹吉祥，把药膏递了过去，问：“祥哥，怎么回事儿啊？”
“没你事儿了。”曹吉祥头都没抬，自己下载了一个枪战的游戏，面上装得不动声色，打发他走。
“那不成啊。”小豌豆说，“人呢？我得看看，你别玩儿出个好歹来，这严重了得上医院，光药膏不成，容易发炎，出血了没？”
“这多废话呢！”曹吉祥把手机往边上一拍，抬头瞪了他一眼。
小豌豆觉得不对劲儿，想了想昨天晚上碰见的那个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过去掀被子。
“别动啊！”曹吉祥伸出胳膊指着他。
他这么一动，立马呲牙咧嘴了起来。
“你，祥哥，你。”小豌豆结结巴巴站在原地，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站那儿！”曹吉祥指着他。
“我……”小豌豆心里有愧，觉得昨天要不是他怂，跑了，他祥哥也不至于这样，“哥，我给你看看吧，要不上医院吧。”
曹吉祥把药膏攥在手里，磨磨蹭蹭打了个滚儿，滚到床边之后，两条腿并紧了往下翻，折腾好一会儿才站稳了，过程中小豌豆想过来搭把手，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然后他小步小步朝卫生间走了过去，走得跟日本小腿被缠在一块儿的小脚女人似的。
过程中小豌豆又要动弹，他一指，“站那儿！”
好半天才磨蹭到卫生间，门被他“砰”一声儿摔上了，这一声，豪气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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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祥坐在马桶上缓了好半天，没琢磨出来到底怎么办。
他伸着手指头往后边戳了戳，刚挨着，就疼得他皱了脸。他一咬牙，给硬抠了进去，才进去指甲盖儿那么大小，他就实在受不了了，脱了力似的抽了出来。
他感觉里边不得劲儿。
看了看那手指头，红红白白的。
操那孙子，不是没戴套吧，不是弄里头了吧。孙子！
因为太疼了，他狠不下心来，就挤了一大坨药膏，胡乱在外缘抹了抹，心里指望着这药膏能自己往里头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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