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年纪不小了，其他的么……”奶奶顿了顿，斜眼看着他，“也就是一个老小孩！”
“……”
陈陌偷笑，却不敢让爷爷看见，只能低头伸手去烤火。
陈生发按着爷爷的意思，叫上兄弟两家子来吃晚饭，对方却似乎并不领情，下午都早早的来了，说待一会儿就走。
爷爷见状脸色不好，却也没有就此发作，让众人就在院子里，围着火炉边上坐下。
“既然不愿意留下来吃饭，那咱们就早点把话说完了。”爷爷将手拢进了袖子里，缩着脖子说，“上回提过一嘴，我这半年来三番两次的进医院，都是老二一家子仔细照料着，平日里吃住也都在他们家。既然有他们给养老了，那村里的旧屋，还有屋前的那一亩三分空地，自然也都是归他们的了。”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陈生财率先开口：“爸，你这样是不是有点……”
话说了一半，一旁的刘翠花拉了拉他的衣袖，抢着说：“爸，是咱们哪里没照顾好么？您说，我们改啊！您这样，就显得咱们……是吧！”
爷爷斜眼看了众人一圈，轻笑道：“自己的骨头几斤几两，你们自己清楚，自己做了啥事儿自己不知道？还要我多说？”
陈生财听了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陈生富也觉得面上无光：“爸，大哥一家子怎么对你的，我是不清楚。可是咱们，虽说没有很亲近，但也没有那么疏远的吧？我也是因着当初分家，您是跟了大哥一家子的，我总以为您是有了依靠的……”
“别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爷爷斜眼看着陈生富，“老三，你爹我还没有糊涂，知道你在气什么，所以我不怪你。今天我也把话给你们放在这儿，咱们村里边上的瀑布，将来是很有可能要变成旅游景点的，连带着咱们村都能够沾光。想不想发财，就看你们自己有没有经商的头脑了。”
陈生财听了大惊：“旅游景点？那国家是不是要帮着咱们村里改造了？那地就越来越值钱了吧？爸，那旧屋可不能这么分了……”
“老大，你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爷爷瞪着他，没好气的开口：“国家给不给改造我不知道，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旧屋，我是肯定要给老二的。老三，你要是信我这个当爹的，到时候就跟着我和老二回一趟村里。虽然旧屋没留给你，这旅游景点的事儿是一个机会，你要是不来，以后可就别说我这个亲爹亏待了你。”
陈生富见爷爷又转头看向自己，犹豫着说：“行，我回去和春丽商量一下，您和二哥要去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们再决定。”
爷爷点点头，再次看向了陈生财：“老大，你是家里的大哥。我这个做爹的年纪大了，原本带着兄弟发财赚钱的事儿，都应该指望着你来带头的。可眼下家里的琐事儿一幢幢一件件的，没发财不说，你还事事都抛给老二，连自己家里的事儿都来找他，你摸摸自己的老脸，还挂在你的脑袋上么？”
“爸，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陈生财自觉脸上无光，却还是张口辩解：“都是一家人……”
“都是一家人，人家就该啥事儿都帮着你，而你呢？亲爹住院了就丢给人家不管？”爷爷一说起这事儿就觉得心里像被捅了刀子：“都是我儿子，我爸最大的地基和最多的田地都留给了你，还承诺过，等我们两个老东西归西了，这一点点存款也都会是你的，只要你们小家能给我们养老。可是你们做不到！那容易，既然当初商量好的做不到，那就由我们自己说了算！老三，你们呢？我这么说，你们有意见么？”
陈生富平淡的看向爷爷：“没有意见，这半年来，老二一家子确实做的比我多。既然您和妈以后都要跟着他，那老屋和那一小块田地给他，我没意见。”
“那就行了……”
“行什么？”陈生财还是觉得不甘心，“阿发，你给爹妈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能心甘情愿把所有家当都给你？”
“你闭嘴吧！”奶奶在一旁听了许久，也有些忍不住了：“老头子，我打听过了，现在城里人流行一种方法，说什么公证的，咱们待会儿就找派出所开这个证明，证明是咱俩自愿把这些东西都留给老二的，只要他们愿意照顾我俩终老！”
陈生财一听就急了：“妈，你说什么呢？怎么还扯到派出所了？”
“你妈说的没错！”爷爷一脸严肃的说，“咱们回头就去办这件事，老大和老三可以做见证，一同监督老二一家子的言行。但是如果想要推翻这个证明，必须老大和老三一起提出来，由我们两个老骨头自己表态，才叫公平。至于以后，你们要是愿意，咱们自然还是一家人，互相帮衬。要是还想整出别的幺蛾子……”
陈生财见爷爷斜眼看着自己，气的直跳脚：“爸，我在你心里到底成了什么人？你为了把那些东西给老二，就打算找个理由，把我一脚踢开？阿富，你说句话啊！”
“我说啥？”陈生富看着他，“爸妈的这些积蓄，给你们俩我都无所谓啊，只要有人愿意照顾二老，让他们开心终老，我是既放心又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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