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婆娘哭什么哭,想死是不是啊!”一名拿着鞭子的男乞丐走上前来冲着小狸后面的王大嫂扬着鞭子吼道,那高举的鞭子随时要落下来的样子。
小狸感觉到王大嫂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看模样是被抽怕了,这情形让她心里的疑问又深了一层。
拿鞭子的人见王大嫂这幅模样很是满意,转身离开之前仍不忘恐吓道:“如果你再敢出要幺蛾子,小心我把你怀里的孩子扔进河沟子里喂鱼!”
说完,那两个人又冲着四周看动静的乞丐们厉声威胁了一通,才又重新回到领路的位置继续朝前走。
小狸柔声安抚好了王大嫂,觉得这事情太蹊跷,刚才那两个男乞丐看模样除了那身乞丐的衣服之外,面目凶狠,身体强壮,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像乞丐。
再看这几百号乞丐俱像是被打怕了,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冷眼旁观,涣散的眼神里都散发着麻木,像是行走的傀儡,如此一想,小狸只觉得心底发寒。
眼看天色将黑,队伍终于距离城门不到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领头的两名男乞丐从一辆木架子车里提下来几个麻布袋子,然后招来几个人开始给乞丐们发干粮。
每人半个黑窝头,连口水都没有,但是这些乞丐接到窝头之后却像是被施舍了山珍海味,一个个捧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甚至还有些饿得甚的直接整个吞进嘴里的。
小狸混在这里面也近一个时辰了,知道了这些人大多是从江南逃荒出来的,他们到沧州地界知道了家乡已经治理好了水患,朝廷还放了粮,都准备回去,可却被人哄骗到了这里,还有些中途被强行拉来的乞丐,他们中有谁不听话的就会被毒打一顿。
后来她干脆变成一只小鸟,躲在那两个领头的身边听他们说话。
两个粗糙暴躁的大汉先是一通的报怨,嫌接了这苦差事整日风餐露宿,跟着啃窝头,后面竟又报怨起四爷和十三爷来。
听到四爷和十三爷的名字时小狸顿时打起了精神。
只听他们报怨四爷和十三爷抢了他家主子的差事,在这次江南赈灾中大出了风头,压了他家主子的气势,所以他们主子才想到将这些灾民赶到京城告御状,以此来打压四爷和十三爷的势力。
被安排做这些事的应该也是那位背后主子的心腹之人,所以他们口中的话小狸顿时就信了大半,同时心里也急切起来,看来是有人要对付她的恩人了。
虽说此时解决掉这两个领头的人放这些灾民回去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政治之争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对这些是不懂的,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去给四爷报个信才对。
小狸想定之后就进了京城,凭借着自身法力,她很快就找到了四贝勒府。
入夜之后,她从贝勒府后院的小门边纵身飞入。
府里的人都睡了,偌大的贝勒府出奇的安静,小狸如入无人之境。
转了一圈小狸才发现这府里竟都挂着白灯笼,像是刚办过丧事的样子。
小狸被这个发现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贝勒府里谁去世了?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和一名丫环一道儿提着灯笼朝她这边走来,她连忙隐身到长廊上,只听两人提着食盒边走边小声低语着。
小太监说:“爷已经三天没有用晚膳了,今天刚回府就进了书房,到时辰了还不让传膳,我好说歹说爷才让我去提了膳,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让爷吃点东西。”
小丫环叹了口气说:“齐顺儿,大阿哥刚去,爷心里苦,你在爷身边伺侯一切都得尽心周到,千万不能让爷的身子垮了。”
小太监说:“玉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十三岁就跟着爷,爷待我多少也比旁人亲厚些,在爷跟前儿我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小丫环又道:“那就好,爷已经歇在书房两个月了,眼看天就凉了,该添置的你可都要细致着点。”
小太监说:“谢谢玉姐姐提醒,我都记着了。”
二人越说越远,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小狸才回过神来。
原来这府里的丧事是给四爷的大阿哥,原来分别了这两个月四爷竟然经历了丧子之痛。
长廊里秋风浸凉,小狸浑身打了个冷战,抬头看着头上的白灯笼在夜风里迎风飘荡,让眼前的秋夜显得更加萧索悲凉。
小狸站在四爷书房窗外,隔着窗户的缝隙她看到四爷端坐在书桌前,两只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幅字出神,平日里冷漠冰冷的眸子竟无半点生气,空洞的让人心生寒意。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只要泄了气他就再也直不起腰来,他放在书桌上的手里握着一只小号的白杆毛笔,由于用力,整只手都泛着铁青的颜色。
烛光下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冷清孤独,就算心痛彻骨也隐忍不嗔,就是这样的男子才能成为他君父口中的孤臣,最终成为那个铁腕治国的孤家寡人,一代君王。
齐顺儿和茗玉将膳食摆在桌上,四爷就让他们退了出去,刘顺儿想好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一抬眼看见爷眼里的寒光顿时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二人满脸苦色的退了出去,茗玉小声埋怨了齐顺儿两句,齐顺儿也只有叹气的份。
齐顺儿和茗玉离开之后,小狸隔着窗缝看着四爷,多希望他能拿起筷子吃上几口,可他却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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