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童微躬腰背,把布袋往哑巴手里送,“都是我害得你,不如咱把钱给他吧。”
不行,给你就是给你了!哑巴比划得用力,好像管童再推诿,他便生气了似的。管童苦笑,只好抓牢了布袋。
戾南城傍晚回到王府,进了书房,见书桌上笔墨分毫未动,倒不在意。底下人欺软怕硬的风气他心里清楚,清楚归清楚,他不爱搭理这事。
吴德恶人先告状,戾南城前脚进书房,后脚便跪在他面前。
“主子,哑巴太不懂规矩了,我不过说他两句,他竟然用脚踢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郑重其事得磕了个响头。
戾南城暗暗冷笑,问道,“他为何踢你?”
吴德抬起头,委屈得很,就差老泪纵横了,“他藏私房钱。夫人在世时吩咐过,哑巴干活是不给薪奉的,他少说藏了五十两,不知哪来的,我估计偷的别人的,手脚忒不干净。”
“叫他来。”
戾南城神情淡漠,把写过字的宣纸翻起,压倒最底下。既然吴德告状,那就让当事者双方对簿,不管便罢,要管应该公平。
不一会儿,哑巴来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吴德,又看看垂头端坐的戾南城,跪地俯首磕头。
“起来。”戾南城抬正眼瞧底下两人,“吴德说你偷银子,确有此事?”
哑巴知道为着何事传他了,坚定得摇头,比划。
戾南城看看吴德,吴德忙翻译道,“他说银子是王爷给他的。”
戾南城斜开嘴角,似笑非笑,“那么你藏私房钱是真的了。”
哑巴默然无语,点点头。
吴德笑肉堆积,微微晃着头,得意万分。
“府里缺你吃喝吗,你不该藏钱。”
这一说,哑巴更无地自容了,和尾巴翘上天的吴德成了鲜明的对比,戾南城看着,又道,
“那些银子,你打算作何用?”
哑巴连着一通比划,吴德的笑渐渐暗下来。
“他说管童相了一门亲,要赎身才行,那些银子用来资助管童。”
戾南城听着便笑开来,“他还差多少银子?”
哑巴比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
哑巴摇头。
“三十?”见哑巴点头,戾南城往后一仰靠上椅背,“我记得管童是守夜的吧,既然你想帮他,我看这样,你把他的活顶了,那三十两就不要了,你同意吗?”
哑巴当然同意。
而吴德的脸色像吃了屎一样。
“退吧,今儿就由你当值守夜。”
哑巴冷不丁地一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见戾南城冲他神色不明地笑,立刻觉得脸跟火烧似得滚烫,转身走出书房时,连脚下的门槛也没留意,险些被绊倒,他趔趄着跑出去,冒了一身冷汗。
“吴德,这样处理,你可满意?”
吴德哪敢他言,忙不迭点头,明面上哑巴多做一份工算是责罚,可是哑巴升迁就是因为守夜守出来的。
戾南城头一次觉得,破谷子烂芝麻的事,还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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