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天被捉奸太多次，反倒没有什么感觉了，张海客则更淡定，笑面虎似的对人礼貌点点头，问他要不要一起。
“你回北京了？”我才反应过来。小花之前和秀秀一起来看望黑瞎子，自己住在宾馆，我问他他说这几天正好来杭州谈生意要我不用担心他。我其实真没操心。大花有钱，住在最好的宾馆泡最好的脚，我那破窝都不忍心玷污他的眼，后来我出院他消失，我以为他是工作麻痹自己去了，这才叫他吃饭叫的顺嘴，谁想到他早就回北京了。
“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倒不敢埋怨，声音小小的，往里挪了挪给他外面的位置。小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袋垃圾。我不敢抬头，心说怎么办呢？半路改去吃西餐还来得及么？
“解当家生意还是那么忙。”张海客终于帮我打圆场了。他迎上解雨臣刀子似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谦和有礼的把人让过来。他让服务生再添一副碗筷，编瞎话道我们也是刚坐下，赶得太急一时没想起来。
“吴老板说饿了，胃疼的难受。你也知道他不能挨饿，我就寻思着先带他吃点东西。”
他这话说得温馨至极，真有个男朋友的样子，可是小花不吃这一套。他眼神划了我一刀，冷哼了一声，眯起眼睛。
“饿你就带他吃这个？”他嫌弃的眼神丝毫没有遮掩，用筷子拨了拨面前的红油。
“我倒真不知道你是存的什么心了。”
小花这醋味连我都听出来了。我心说我的姑奶奶哦，您可闭嘴吧，用手在下面抓了抓他。张海客倒气定神闲的，笑眯眯看他，做出个抱歉的样子。
“解当家批评的是，您和吴邪待一起的时间长，照顾他这事我以后得向您取经。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他馋也就馋这么一回，我看着呢您放心。”
他这话绵里藏针，真是听着要多扎心有多扎心。小花压着怒火，问他什么日子特殊？张海客憨厚地一乐，说还没来得及通知您，我和吴老板今天定了关系。
小花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被他从中间捏断了。我吃惊地望着他，被他这深藏不露的手劲吓着了。张海客倒也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明知故问解老板您怎么了？
“呵……”小花不咸不淡地扫了我一眼，看得我后颈一凉。
“几天不见，你倒出息了。”
我咽了口口水，心说张海客这么给我撑腰，我也不能太掉链子，于是抹了把脸，叹道：
“他对我挺好，我寻思，和他试一试。”
桌上一时无声，只有锅里沸腾的冒泡。辛辣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火锅店里，我闻不到，却还是能感受到我们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解雨臣一直盯着我，那眼神冰冷，是我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的。他从不对我说一句重话，看我的时候也多半是带着笑意，宠一个小辈似的宠着我，所以我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冰冷的一面，原来他也会生气，生气的时候还挺可怕。
“他挺好？”他反问我，眼角的戏谑令我十分不舒服。
“我也挺好，你怎么不和我试一试？”
我忘了，忘了小花在对待我的这件事上一直是直来直去的，所以当我听到他如此露骨的挑衅的时候心跳甚至都漏跳一拍。我看到张海客的眼神变了，他整个人的气场开始带有攻击性。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从盘子里抬起头来，又是那个当初我斗不过的张家人。
“解当家不好这么明面上抢人吧？”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我一眼。
“不过您要是真的好，也不至于轮到我张海客了，您说呢？”
餐桌上暗流涌动，气氛压抑的我喘不上气来。两边我都不想得罪，也都没法解释。我抓耳挠腮了一阵，小花突然笑了。他又回恢复了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看着我的时候心里像是含着一汪水。他摸了摸我的脸，笑了笑，又像往常似的开口。
“你呀……”小花摇摇头。
“怎么总是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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