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郭云喜侍寝了。

是真-的-侍-寝了。

隆熙帝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为爱鼓掌了，是不是在希贵妃落水之后就没有召幸过别的嫔妃，把她折腾了大半宿，她的嗓子都叫哑了，他才肯放过她。

最后隆熙帝搂着郭云喜沐浴，替她清理身子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处于模糊状态，看什么都是一片朦胧。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她慢慢地张开眼睛，隆熙帝离开了，身边空荡荡的，他躺过的地方还留有些余温。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才一脚蹬开被子，而后撑着软趴趴的身子爬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叫：“紫菀——紫菀——”

紫菀一脸喜色地噔噔噔跑进来，“娘娘，有什么事儿请尽管吩咐。”

郭云喜的肚子“咕”地叫了一下。

她看着紫菀。

此时无声胜有声。

紫菀顿时明白过来，低头一笑，“娘娘稍等片刻，小厨房里热着燕窝粥呢，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不，不要粥，”她连忙止住她，声音虚弱，“要肉，要大鱼大肉。”

她肾虚，脚软，今天需要好好补一补。

紫菀抿了抿嘴，“好的，娘娘稍等，奴婢先差人给您端茶漱漱口。”

进来的是小川子。

他走过来以后也不作揖，也不问安，什么话都不说，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没好气地递上了茶盏，死死地盯着郭云喜脖颈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郭云喜莫名有些心虚，也忘了茶水是要吐出来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

她依稀记得，昨天晚上，隆熙帝跟她把床上搞得一团糟，到处是不明液体，似乎还是段若川进来给他们换的床褥……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会同情段若川。

虽然两人已经离了婚，但她毕竟过去顶着段若川妻子的名号，身体上也打了他的烙印，昨晚上那事儿，对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都看见他头顶上的青青草原了。

但作为段若川的原配妻子，经历了丈夫出轨的她原本就头顶绿帽，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刺眼绿光，所以，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哪里亏欠了他。

不过，郭云喜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趁机刺激他的，她还要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小心脏，虽然她知道那上边的伤痕不是因她本人而起，只与男人可悲的自尊有关。

喝完了茶，段若川接过她手里的茶盏。

两人大眼瞪大眼地对视了一段时间。

终于还是段若川咬牙切齿地率先开了口，“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郭云喜斟酌了半晌，用抚慰的语气说道，“他……技术没你好。”才怪。

段若川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抽，补充了句，“可惜你现在空有一身床技，却无用武之地啊。”

段若川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手颤啊颤啊的，茶杯从茶托上掉下来，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就像他不堪负荷的小心脏。

他一言不发，蹲下去收拾，好几次被碎裂的瓷片割破了手指，红艳艳的鲜血滴落在波斯进贡过来的织锦地毯上，慢慢地洇开。

郭云喜紧紧地抿着唇，看着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说，“段若川你别弄了，叫别人来吧……”

他低垂着头，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过了会儿，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她没有说话。

沉默之间，段若川已经将地上的瓷片全部拾起，放在了掌心里。

他转过身，正要离开，便听后边倚床而卧的郭云喜淡淡地开了口。

——“我原先是有的。”

她如是说道，声音极其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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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坑没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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