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澜说话的声音很小，细弱蚊蝇，除了距离最近的楚明薇外，大家都没有听到。
楚明薇双手紧握，胸腔里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她推了一把甘澜，压低嗓音道：“薛文博好像在发烧，你出去看看吧，别让他晕到了，监控这边由我们来看着。”
甘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担心占了上风，低声说了一句‘好’后，小跑了出去。
“好了，现在让我们继续来查监控，争取明天就把新闻社的那群杂碎给拉下台。”楚明薇低咳了两声，“抓紧时间。”
内心的仇恨早已被激起，众人的行动力加快。
十三中由于其特殊性，除了更衣室、厕所……等隐私地方未安装摄像头外，其余的边边角角一个都没放过，这让楚明薇查找证据的困难度大大减少。
天边最后一缕夕阳落幕。
薛文博将收集到的，能够使用的案例全都拿了出来，而当事人不同意的，则放到了另一边。当时他带着这些资料来，本意是想威胁新闻社。
不想鱼死网破，就把楚明薇的新闻全都撤了，再道歉。
只是没想到，最后楚明薇给他提供了一条更加强大的路。
*
一行人在监控室折腾到晚上九点多，终于将需要的东西全都收集好了，除了一两个少数案例，实在是找不到证据，无奈搁浅外，其余的全都找到了。
三月份的夜晚，春风还带着丝丝凉意。
缺了半边的月亮，撒下淡淡的银色光辉，如薄纱般笼罩着众人，学校长廊上的路灯亮起，照亮前行的路，黑暗如墙壁般，笼罩着路灯四周。
楚明薇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感受着胃部的饥饿，她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餐？我请客。”
她回到路家后，路家人虽然都不怎么待见她，可该给的物质都没少给，楚明薇手里有一张零花钱的卡，每个月十万额度，供她花销。
她平日里不是学校就是路家，很少出去，这张卡到手了一个多星期，也就用了几百块钱。
“怎么能让女孩子请客呢，我来！”平大力捂嘴打了个哈欠，明明身体很累，可只要一想到明天新闻社会有的结局，精神就意外的亢奋，“都不许和我抢啊！走走走，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烧烤店，我们去吃烤肉。”
他们这些人中，除了郁晓外，大家都不缺钱。
连看起来特别胆怯羞涩的甘澜，其实也是家里宠着的小公主。
郁晓的嘴唇几经张合，似乎想出言拒绝，可一对上众人友好的视线，乐呵呵的笑容，那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平大力选的是学校门口附近的烧烤店，价格比地摊上的略有些小贵，胜在干净美味。
一行七人选了一个大长桌，扫描微信点单，后厨会将点好的东西送上来，让客人自动在桌子上烧烤。平大力是老顾客，分分钟下单了五十串羊肉串，又点了五十串鸡胗。
“他们这儿东西，我觉得这两种最好吃了，你们都试试啊！”
楚明薇：“……”
全都是她不吃的东西。
程明泽进入点单页面，勾选了牛肉串、猪肉串、鸡翅……等一系列普通的食物。等到上菜时，他自动将羊肉串和鸡胗都推到了平大力那边，自己拿起牛肉串烤了起来。
自动烧烤的机器很简单，只要把串串放到上面就好，之后它会自己翻身，烤均。
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感情是很容易建立的，吃着饭，喝着肥宅快乐水，又有着共同的敌人，三言两语就聊开了。
平大力为人爽朗大方，不拘小节，自个儿又是个喜欢社交的性格，很快就打入了群体。
楚明薇由于上辈子的教导，浑身上下自带一股优雅矜持的贵族气质，让人望而生畏，可当她自己主动走入人群，和他们打好关系时，身上的亲和力，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一场烧烤，从九点半吃到了十一点。
平大力将几串烤好的羊肉和鸡胗拿起来递给楚明薇，嘟囔着说：“感觉你都没吃什么，别客气啊！不够的话再叫就是了。”
楚明薇：“……”
“不用了。”程明泽面色淡淡，“这两种东西，都是她不喜欢的。”
“？？？”
平大力瞅瞅程明泽，再看看楚明薇……突然陷入了沉默。
话说……一个星期就了解到这种程度，该说……不愧是大佬吗？
楚明薇坐在侧边，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睫毛不经意的一颤，漆黑明亮的眼珠落在少年的身上。
店内明亮的灯光下，他眼眸半垂，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似的，在下眼睑的地方落下一小片阴影，侧脸俊秀，一如从前。
某种答案，在心照不宣的沉默中发酵着。
*
由于时间太晚，走夜路不安全。
三位女同学由男同胞们送回家。薛文博因为还在发低烧，精神状态不太好，就打车回家了，剩下的正好三对三。
两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起坐到后座。
楚明薇的双手握紧，眼神也总是忍不住落到身侧，面上装的从容淡定，实际上心底有无数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
车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映照着少年沉静的面容。
他微微侧过身子，眼神错落过来，与她四目相对，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
紧要关头，楚明薇突然记起自己上辈子甩人的事。心中一抖，面上划过一抹心虚，嘴硬道：“没、没啊！我没什么话要说的。”
面对其他人，楚明薇都能做到淡定从容，即便谎言被拆穿，也能找出歪理由来抗议。
可面对程明泽……她总是像个真正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似的，仓皇的不知所措。
大概是…觉得愧疚的缘故吧。
一定是。
车内的气氛逐渐沉闷起来，所幸夜间不堵车，很快就到达了楚明薇居住的别墅，不给程明泽说话的机会，她匆匆的跳下车。
“我回家了，明天见！！”
空气残留着少女的余音，在月光下莫名显得有些寂寥，程明泽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深邃的双眸里，是一片难以捉摸的暗黑。
不知过了多久，在司机的催促中，他才终于离去。
叮咚！
一条短信发送过来，屏幕亮起，映照出少年格外凉薄的面容。
【事情已完成，请及时支付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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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是什么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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