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这样过。
只要没有意外情况,匡衷延都会去姜璘家里吃晚饭,他做一点,她也在路上买一点回去。吃完晚饭,匡衷延再跟姜璘说说话,然后就回家。有时候周末空闲时间稍多,他们还弄点储备粮以减轻接下来一周晚餐的负担。
碰上姜璘哪天没课,匡衷延也会白天过去补补觉。
偶尔去下个馆子。
不论怎样,每晚的结局都是各回各家。
你不说我不说,两个人谁也没提同居的事。姜璘有点小气在赌,匡衷延是压根儿没想这茬,当然也因为目前这样已经很让他俩满意。
但真有完全不满意的人。
——恰好这人还是匡衷延生父。
*
这天早晨,匡衷延被南瓜粥的香气勾起床,睡眼惺忪地晃了晃脑袋,忽然听见黄风胜兴奋地招呼她。
“筐子,过来过来。”
匡衷延还发着呆,啊一声慢腾腾蹭去阳台。
黄老爷子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一脸幸福地看着架子上的花花草草,特别是有两盆绣球,荣幸地享受到老黄最多爱的注视。一盆是青紫色的,一盆是淡粉的,确实被他收拾得干净漂亮,乍看之下可像假的。
“你看这花,怎么样,养得旺相吧。”
“不错啊。”
匡衷延相当佩服老黄养花的本事,她是养什么都不活。她近距离欣赏了会儿,眼睛忽然贼亮地转了转,嘴里大声念道:“哎呀这花真好看啊我摘几朵吧。”
然后手在花球上一顿一提,迅雷不及掩耳地蹦走了。
黄风胜急火差点攻心,龇牙咧嘴跺跺脚,奔着匡衷延就追了上去。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你追我逐纠缠到了厨房。
匡衷延觉出来黄风胜的身体是不太好了。
她赶紧一摇头,把这个丧气的想法甩出脑袋,抓住匡景躲在他身后边,急喊起来:“爸,爸,救命——”
匡景给转了小半圈,锅铲还是稳稳地握着,也不看匡衷延,随口说:“别闹,别闹,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匡衷延把猫低的腰抻直,对着赶过来的黄风胜吐吐舌头。
老黄颇委曲地告状:“她掐了我一个花。”
匡景皱皱眉头,放下煎鸡蛋的铲子,正想拍打匡衷延几下,她已经灵巧地躲开了。匡衷延跳起来灵活得像兔子袋鼠,恐怕终极目标是跳蚤。
“你给我过来!怎么回事。”
匡景板起脸,伸手把匡衷延拽回身边,让她在自己视线的垂直压迫下无处遁形。
“哪啊,我没摘,逗他玩呢,”匡衷延仰着脖子辩解了一句,摊开两只手冲黄风胜摇摇,“不信你数数去,看少没少。”
匡景弹弹她脑门狐疑道:“真没掐?”
“没有。”
黄风胜好歹松了口气,说:“教育教育她啊,我看看花去。”
“哎,得令,”匡景边说边眨眼,匡衷延位置太低啥也没看见。她等了一会儿,头给按着脖子都不能转,实在难受,忍不住问道:“你不教育我啊?”
“站这。”
随后匡衷延看到一只手伸出来关上了炉灶。匡景放开她,找个盘子把煎蛋盛好,绕过站住不敢乱动的匡衷延,边刷锅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什么时候结婚?”
匡衷延正看着鸡蛋咽吐沫,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回道:“啊?”
匡景咂咂嘴。
“啊什么啊,早定好时间,早准备婚礼,免得人家怀着孕穿礼服不好看。”
“跳太快了吧!怎么就说到怀孕了……”
匡景收好洗干净的锅铲,转身盯着匡衷延的表情琢磨了一会儿。确信那不是“防护措施一级棒”的自信,而是近乎“八字没一撇的事别乱说”的小小尴尬,他就有点儿想把匡衷延拍扁了重新养。
“你们都处一个月了,光拉拉手?过家家?”
匡衷延嘿嘿两声。
——哪可能只有这些,还有亲亲嘴嘛。
但她不好意思跟匡景直说。
匡景看着,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摇头气哼哼道:“小傻子哎还笑,是我生的吗?是不是抱错了这么笨!你和小姜谈恋爱,不得体谅体谅他?”
这下匡衷延就很不高兴。
“不是,爸你什么意思?我长这么好看那肯定是你亲生的啊。”
“少贫嘴。”
匡景一巴掌呼在匡衷延头顶,然后退远点,俯身点着她脑门发火。
“你以为,ω,和你这种,笨蛋α,一样吗?笨!要么就是上学捣蛋了,我还记得你们课本讲过这些呢!”
匡衷延随着节奏摇摆,脑子里撤回混成浆糊。
讲过什么?
讲过什么啊?!
匡景当然没有现场给她补课,停下手,但还是皱眉瘪嘴地嫌弃,犹豫一会儿说:“我听你说的,小姜像是挺内向,你更得注意他的需求,别自己没事就当人家也没事,性生活都不稳定和谐。”
匡衷延这才有点明白她爸想跟她谈哪方面的事情。
她可觉得自己冤。
“……他也没说想啊。”
“哈!要你有什么用!你是牙膏啊不挤不出,”匡景背过身去,挥挥手打发,“去喊你爹吃饭,给他说我生了管牙膏,笨蛋牌的。”
匡衷延虽然对这个外号很不买账,但是老爸说的话她有好好听进心里。她之前忽略了ω和α的生理差异,从没想过在自己几无欲求的时候,姜璘是不是也这么“清心寡欲”。
得找个机会问问他。
*
一天后,匡衷延在姜璘家吃饭,终于犹犹豫豫地问他对婚前同居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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