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修道,不会老去,残损的记忆,早逝的兄长……这具壳子,当真是满满的秘密。
楚阑夕一贯讨厌解密游戏。
——可是现在,他突然想得到一个谜底了。
他的目光追随着向斜阳而去的昏鸦,目断东西四百,昏昏雾霭,无端地、引人愁闲……
袖下的手突然被谁握紧了,温度从指尖传过来,楚阑夕回头,正对上顾道的眼睛。那孩子专注地盯着自己,纯粹的担忧毫无保留地从那双纯黑的眸子里倾泻而出。
——楚阑夕忽地就明白了为什么顾道的乳名唤作白鹿。
……那一份愁气缓缓地散了。
“楚师叔,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师叔莫怪。”赵秉烛走至二人身前长揖一礼到地。顾道没有松开握着楚阑夕的手,侧了侧身避开了这一礼。
“你不曾有所不妥,倒是楚某有意相瞒于你们,当说一句对不住,”楚阑夕眉眼微弯,“见面礼先欠着,回宗门给你补上。”
“弟子不……”赵秉烛刚要开口,就被眼前蓬开的袖口遮了满眼。额前的碎发被人温柔地拨开,发顶传来轻柔的触感。
——乖,摸摸头。
袖口移开,赵秉烛呆楞楞地看着青年暮光下格外柔和地眉眼。
当初……自己是怎么会把这人当作了阴谋奸诡的小人……呢?
楚阑夕不知道某人因为一个摸头对自己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内心已经炸成了一只烟花喵——
噫呜呜呜呜呜呜手感好到炸!!!
——看见这孩子第一天就有好想揉有没有?
顾道:“……”盯。
被楚某人一个猝不及防的摸头杀的赵秉烛小朋友尚未反应过来,就迎上了自家师弟的友(si)好(wang)凝视。
赵秉烛:“……?!?!?!!!
#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好像被记小本子了QAQ#
“好了好了,得赶紧回去。”楚阑夕看着两人相亲相爱(雾有点大)的样子,没忍住又一人拎过来揉了一下头,“照原时间历练个半年怕是不成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
当晚。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叩门的声音愈发急促,黎府当值的门房被从睡梦中惊醒,自桌案上爬起来时险陷撞翻了手边的油灯。夜里寒重,他拿过架子上的布氅披在身上,叫起一同轮值的小厮拿着叮当作响的钥匙串来到府门前查看情况。
“大晚上的,谁啊?”
门房嘟囔着开了门,府门外扑面的冷风差点把他的三两老骨头抛出去,凉气顺嘴灌了一肚子,那点从周公处偷渡来的瞌睡扑凌凌飞走了一多半,硬生生噎得门房打了一个巨大的嗝。似是睡眼朦胧看不分明,小厮有一瞬间竟觉得好似有一道黑影裹挟在寒风里飘进去了,这一想之下手倏地一抖,气死风灯落地,火噗一声灭了。
这种风重无星的夜晚总是很能激发人的想象力。老门房的神经上弦一样的绷紧,待尚未昏花的一双老眼看清门外空无一人时彻底断了——
老门房咣地一声关上了门,上了发条似的飞快地在门上落下落下三重门栓两道铁锁。
喜欢故人锦(穿书)请大家收藏:(m.bxwx.co)故人锦(穿书)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