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立成走了。
他扯开郑汲的手，把他留了下来。
徐昊乐呵呵的踢了郑汲一脚:“你看你成哥，多绝情……”
郑汲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了，一句话没说。
徐昊点了根烟，打火机闪出道橘光。
“把裤子提上，露着个腚，还要脸不？”
郑汲这才发现裤子掉到了脚踝，弯腰提了提，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他却忽的就哭了。
徐昊把烟抽了半截，他看着郑汲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心里烦得很。
郑汲很少哭。
“我说你他妈抽抽什么？”
郑汲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他觉得难受，又不清楚为什么难受。
徐昊恼了，揪着郑汲头发把人按到学校洗手池里，开了凉水死命的冲。
“不就是陆立成没管你？你他妈至于么？”
郑汲呼吸不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开始还挣了两下，刚好打在徐昊身上，力道不轻。
徐昊眼神发狠，把叼着的烟按在郑汲后腰上，“呲”的烫出一圈血泡。
很疼，但郑汲没叫，他觉得丢人。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徐昊松了手。郑汲软踏踏的跌在地上，脸上湿淋淋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凄惨的像只撵了尾巴的猫。
徐昊还不解气，又补了两脚:“看你那怂样。”
郑汲还是没出声，他和徐昊没什么话可说。他是打不过他，但也不想服软。
可徐昊就受不了郑汲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你要不就一视同仁，凭什么对陆立成的时候，就那么死乞白赖的？
陆立成对你特别好？
这就好比在大街上看到只漂亮的猫，别人摸它一把，它就乖巧的瞪着眼睛，喵呜呜的叫。可偏偏对你，一见面就呲牙舞爪。
你越是想靠近，它跑的越快；越是强硬，它就越是疏远。
徐昊忍不住了，他把郑汲揪起来:“我问你，你就那么喜欢陆立成？”
郑汲那年刚十三，喜欢的概念模糊又笼统。
“嗯。”
他点点头，黑漆漆的眼睛里好像还有点泪，十分明亮。
徐昊有点渴，又有点难受。他又点了根烟，抽了挺久。
郑汲冷，裹着湿淋淋的衣裳打哆嗦。他不敢说话，怕徐昊烫他。
徐昊又问他:“你觉得他对你好？”
郑汲迅速点头:“特别好。”
徐昊嗤笑一声，看着他就像个傻子:“行，我知道了，你就是个二百五。”
他把烟头扔到一边:“我今天玩够了，回去吧。”
郑汲可算是等着了这句话，撒丫子就要往外跑。
“等等。”
徐昊话一落，郑汲背影就僵了。怎么？这是还没完？
徐昊:“把衣服脱了。”
郑汲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徐昊在解裤腰带。
他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徐昊这还是要抽他？
“你他妈脑子里想什么？你穿的那玩意儿，能出去见人么？”
徐昊把自己外衣裤子脱了:“穿我的回去。”
郑汲略微犹豫，还是接了徐昊手上的东西。
……
那天晚上，郑汲把陆立成的花秋裤和外套仔细的洗了两遍。徐昊把从郑汲身上扒下来的衣裳洗了好几遍。
生活就像个怪圈，你追着他的尾巴，他也在追着别人的尾巴，且从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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