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可磨灭的痕迹(上)
徐昊心烦,一下午都没理他。
晚饭郑汲喝了满肚子粥水,胃里不大舒服,像是有棍子在搅。
夜里,徐昊抱着郑汲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脖颈一热,他伸手一摸,眯着眼睛看,是血。
徐昊吓坏了,睡意全无。他蹭的蹿起来,扯疼了自己的肋骨。
“郑汲,你怎么了?”
郑汲说不出话来,他的嘴角大量渗血,捂着肚子哼哼唧唧。
徐昊赶忙按了急救铃,他搂着郑汲,身上的病号服被染的透红。徐昊声音发颤:“你撑一会儿,医生很快就来,你可别死……”
大半夜,郑汲被送到了急救室。
徐昊倚着墙在急救室门口站了一个半钟头,一动不动,他紧紧的抿着唇,脖子边还有干了的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黑暗中整个人都十分森诡。
手术室门前的灯终于灭了,郑汲被医生推出来,徐昊急匆匆迎上去,问道:“他没事吧。”
小护士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死不了人,看把你紧张的。”
徐昊一瞬间就放松了,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步一挪的跟在推车后面。
六个小时后,郑汲醒了,天也亮了。
他睁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对上徐昊的脸。郑汲哑着嗓子问:“你醒了?”
徐昊压根不是醒了,他一夜没睡,这会儿眼睛里满是血红丝。
“嗯。”
他点点头,从旁边端了小米粥,用小勺盛了放在郑汲嘴边:“吃饭吧。”
昨天晚上,医生给郑汲家里去了电话,这才知道郑汲爸妈都被上面指派去下乡了,一时半会不可能赶回来。
谁下的指令,徐昊用脚丫子想都知道。
热腾腾的粥水丝丝缕缕冒着白色蒸汽,郑汲没有胃口,他侧过头说:“我不饿。”
徐昊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他把碗放在一边:“行,不吃可以,你回答我个问题。”
郑汲咳了咳:“你说。”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难受,为什么不和我说?”徐昊没看郑汲,他此时极端恼怒,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多亏了他昨天晚上抱的紧,不然这傻东西就是半夜死了,他都不知道。
医生说郑汲这是急性胃出血,这次发病可能是压力过大造成的。
徐昊难受,在他身边有这么大压力么?能把人逼成这样?他也没做什么啊。
郑汲肚子上开了刀,麻醉已经过了,正火辣辣的疼。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垂着眼睛说:“我怕你。”
徐昊愣了。
郑汲慢慢撩开自己的袖子,给他看自己手腕上的疤:“虽然我没说,但其实特别疼。”
郑汲很白,微褐的疤痕落在他的身上,十分明显,屈辱的像是在牲口身上留下的烙印。徐昊记得自己把点燃的红光按上去的时候,当时他好像是笑了。
“昨天你说要揍我,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把输液的吊瓶也砸在我的头上……”
徐昊眼睛有点涩:“我什么时候说要揍你了?”
这话刚落,他猛然想起来,陆立成在的时候,他好像是说了那么一句类似威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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