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表哥的时候，他们差一点就亲上了！”狐狸精推了折丹一把，他毫无意识地倒在地上。
明晞赶忙过去扶，他握着折丹的胳膊，又揽过他的肩膀。身体接触得太近了，好像折丹就靠在他怀里，明晞的心脏砰砰地跳。折丹透过衣料传到他手心的体温有了烫手的错觉，可是他又松不开手，于是脸都涨得通红，还要跟那几个女妖精争辩：“他什么都不懂，怎么会去亲虞照影？”
百灵鸟叽叽喳喳地吵开了，俯身去捏折丹的下巴：“你看看他长得这副样子，天生就是迷惑别人的。他比我们还好看，虞照影当然会上当！”
“你别动他！”明晞一把打开百灵鸟的手，又转向虞照影，“狐狸，是不是你骗他了？她们不知道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么。”
虞照影面不改色，清冷淡然：“我说要教他学一学美妙的事，他就听信了，实在是不能怪我。”他侧身一避，躲开了明晞踹过来的一脚，姿态仍然翩翩，“我无意与你争抢，你且放心。眼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为宜。”
明晞看见折丹手腕上系着一条雪白的绸带，恰好挡住了玉环。他蓦然想起这一茬，又急又气：“你们把他送回去！”
“姑奶奶还没教训他呢，为什么送回去，”狐狸精挑高眉。
“你们争风吃醋的事，自己算账去，别欺负他，”明晞只狠狠盯着虞照影，表情盛怒不似作假，“回头等东荒之神知道了，我们不仅会连累他，还全都得完蛋。”
虞照影诧异地皱了皱眉。几个女妖精面面相觑，又互相推搡起来，只不肯出头去送折丹回宫殿。
“先别送回去，”虞照影按住明晞的肩膀，“我叔父今日要来见东荒神君，约摸着这一会儿就到了。我打听到些风声，怕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打一打架也说不定。此事算我的错，离开要紧。”
“打什么架？”明晞只觉荒唐。
东荒之神统治着东荒，现在却有妖怪来找他打架，怎会有这般大的胆子。
“你不明白，”虞照影摇头，他这一瞬间，好像离明晞熟悉的那个狐狸有些远了。但几个女妖怪听得害怕，立马挤在他身边，把那份疏远冲得无影无踪。
这时，明晞隐约听到一些动静。紧接着就被虞照影扯起来，顺带帮他扶起了折丹：“不要让我叔父看见他，否则很容易拿来做筹码，与神君谈条件。”
他们急急忙忙地钻进树林里，跑得脚步杂乱。明晞停下来喘气：“……不对啊，东荒神君闭关了，他们怎么谈……”
“就是因为闭关，才是好时机，”虞照影推他一把，“别废话了，快些走。”
“诶，”明晞半扶半背着折丹，一门心思往家里跑，又突然停下，回头瞪虞照影，“你先把她们解决了，不然别跟着我。”
虞照影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耸了耸肩，倒也真与那三个女妖怪停在了原地。
老扶桑不在家，明晞扶着折丹坐下，折丹身子一歪，趴在了桌子上。
明晞巴巴地盯着，趴在桌子的另一头，把他从发顶看到下巴，一丝不苟的，看了又看。明晞看到第十遍时，视线在折丹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
他想起来，虞照影差一点亲到了折丹。狐狸是惯会说谎话哄骗的，折丹也不知道听他说了什么。折丹没见过世面，八成会被哄得五迷三道，也许就听话地站在那里，任由虞照影占他便宜。
明晞自己想着许多画面，一时坐立不安，恨不能揍虞照影一顿。可老扶桑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来，质问他折丹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便又懊恼起来。
折丹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明晞正趴在他对面，歪着头，与他四目相对。
两双眼睛眨了眨，明晞刷地坐直了。
“这是我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说来话长……”明晞磕磕巴巴地讲清楚缘由，又道，“我不是故意不把你送回去的，我也没有做逾矩的事。不知道神殿里是什么情形，你……要回去吗？”
折丹抬头打量明晞的屋子，他看了一圈，才回头与明晞说话：“不回去。”
明晞先咧嘴又锁眉：“神君……”
“他把我喜欢的东西都毁掉了，没有可以再毁的了，”折丹极为认真地道，“而且，他需要我。”
明晞的表情僵硬在脸上，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好半晌，他才道：“那你呢？”
折丹看见一根鸡毛掸子，起身凑过去了。那是野山鸡毛做的，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明晞常常因为看得眼晕而十分嫌弃。折丹仔细地看着，脸上甚至露出惊叹的神色。
“好漂亮，”折丹回头对明晞说。
明晞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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