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沿着城中心主干大道散步。
遆景:“回学校?”
尤瑕用目光撩了他一眼,“我还没厚脸皮到穿成这样回学校。”
遆景:“嗯,凌阳少见多怪,转来振阳,你想怎么穿怎么穿。”
尤瑕:“……还有你这样撬墙角的?”
遆景认真说:“我说真的啊。”
“我也觉的你们学校艺术班的女生都不错,让她们都转过来吧。”
遆景看着他笑不语。
“嗯?”尤瑕以为他无话可说。
遆景抬手碰上他脸边网纱,抬起一角,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可不觉得你觉得她们都不错。”
这句话说得……
尤瑕默了片刻,只说了句:“禁止套娃。”
遆景哼了一声,笑着拉他往前走。
尤瑕跟着他。
从刚才把他带进餐厅起,他好像喜欢上拉着他走。
尤瑕带着丝绸手套,隔着一层与他相握,也没说什么,随他拉着。
到东城那边,尤瑕扯他手,“好了,你回去吧。”
遆景握着没动,挑眉,“怎么,怕我撞见凌阳的人?”
第一次见他就站在凌阳地界把凌阳人给群殴了,他怎么可能担心这个。
他指了指右边的路,“我要去那边的酒店。”
每逢寝室不能住的时候,他都订的那家酒店。
不过,像今天这样特意开酒店换衣服也是第一次。
遆景眼里兴味顿现,“我陪你。”
尤瑕眯眯眼,看着他不动。
遆景冁然发笑,“开玩笑,你回去吧。”
尤瑕点点头,转身要走,不远处突然传来怒骂声。
“操!老子洗了澡,非去灭了那帮振安的禽兽不可!”
“老大!我们就这么回去放过那帮振安狗孙?!艹他妈的,说好了约架,老大没脸见人,下面小的只会想这歪招,操,没种的!亏我们还想和他们理论,活遭罪!”
“我刚才为什么不趁着一身粪去沾振安的一身,光让他们站着拍照,就是打一架也能让他们尝尝屎味啊。”
“还不是你鸡叫着跑得最快!跑跑跑就他妈知道怂,现在马后炮顶个屁用。”
“你才放屁!……”
远远传过来扰攘声,一拨人还吵了起来,老大一直没说话,应该是阴沉着脸在磨牙。
尤瑕愣了一下,还没动,遆景抓着他飞快跑:“走!”
一声响动,惊醒了那边还没发现的几个人。
“操!那他妈不是遆景吗?”标志性的黑帽和创可贴。
“是人吗?把我们推粪坑,敢情人还跑来我们地盘泡妞了!”
“追!”老大裘斯终于说话,“干死他!”
一瞬间,两拨人在七拐八绕的小胡同急速飞跑起来。
遆景一个振安的,比凌阳人还熟悉这里路线,尤瑕绕几圈都要晕了,遆景还有条不紊拽着他跑,硬生生把后面一群人给甩了。
两人躲在一小胡同背角口,靠着一个老式农家小宅的石灰砖墙,一个劲喘气,安静的院落参差不齐错落着,偶有几声犬吠,伴随着两人急缓的呼吸声。
遆景忽地转身,一手压着墙,另一手环住他扣在墙里,低头看他,身高优势充分显露了出来。呼吸吹在尤瑕细密的发丝间,白□□纱微微掠动,喘息有些躁动、灼热,像夏日的蝉鸣慢慢顺着树梢网上爬,带着摇曳的夏风吹来一丝滚烫。
眼睛似若夏日湖水,微微涟漪,一只蜻蜓在傍晚落在招展的荷叶上,带起层层波纹,滑向湖心。
遆景低头,又靠近他,鼻翼似若在触碰,呼吸像毛茸茸的笔触扫过俏皮的鼻头,嘴唇隔着一层红色唇釉的浅薄距离。
尤瑕安静看着他,不动。
遆景俯视着他平静面孔,目光一点点扫过他清澈又看不透的瞳孔,流连细长挺翘的睫毛,划过他眼窝下淡淡的青黑,拂过他安静的嘴唇,半晌,轻笑了一声,转身靠着墙继续平缓呼吸。
尤瑕的呼吸也渐入平稳,像蝴蝶淘气离开后花开始渐渐安定,他的肺也从刚才像炸了一样逐渐正常,除了冒烟的嗓子还有些涩然,让他忍不住咽了一口。
遆景没错过他微动的喉结,转身挑眉看他。
尤瑕微恼:“你跑什么?”
遆景:“我害怕和他们打架。”
尤瑕:“……”他会怕他们?
遆景坦然:“打是打的过,只是我怕他们把屎沾我身上。”
尤瑕:“你抓我干什么?”他一个凌阳的完全没必要,老老实实回酒店不就好了。
遆景更加坦然:“没多想,就抓了。”
尤瑕瞪着他,想骂人。
遆景无辜摆手:“好了,也没跑多远,你酒店就在那边呢。”
他泛泛指了个位置。
路痴尤瑕一脸茫然。
遆景顿了顿,看出情况,第一次摸了摸鼻子,想忍笑又没忍住,“你不认路?”
尤瑕有气无力:“你猜?”
“哈哈哈……”遆景乐不可支,正合心意,“走,我带你回酒店。”
绕了一圈,还是得他陪着回酒店不可。
走了一半,尤瑕发现自己衣服的破了,右侧网纱从腰侧裂了一道直到膝盖。
遆景顺着看过去,心虚咳了咳。
尤瑕瞪着他,慢慢从后颈掏出了一张还挂在衣服上的吊牌,“……我还准备退货。”
遆景:“我…赔你一个?”
“算了。”尤瑕摇摇头,这种衣服以后应该也不会穿了。
“那怎么行。”遆景像是铁了心,拉着他又往城中心走,“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债结清了,难不成,你还想我欠你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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