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赡基看着他一脸期许，将要脱口而出的拒绝被咽了进去。
“……你准备准备，申时出发。“
长孙殿下出宫游玩是一件大事，若是广而告之，太子和太子妃绝对是不许的。朱赡基只能叫来张昃，让他拨四名暗卫在暗处护卫着。
“殿下不可，”张昃被朱赡基秘密出行的计划吓一跳，当即拒绝道，“灯会人山人海，一不留神便会出了差池，殿下切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会留有武器以自保，再说，我悄然出宫，不会让人注意到的。“
张昃还想规劝，却被朱赡基抬手打断：“我意已决，你下去吧。”
立冬之后日头就短了，等到申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空中还零星飘了点雪花，不过这并不妨碍秦淮河畔点起十里彩灯。
在张昃的执意要求下，朱赡基还是同意让他在近身护卫，于是一行三人在通济门下了马，走入人影纷繁的大市街。
应天府商贾繁荣，从大市街一路向南到秦淮河，皆是生意兴隆的市肆，由于南京城地形复杂，又是多朝旧都，形制比起里坊严明的新城要灵活上许多，肆意生长的廊房（铺面）、塌坊（货仓）、货栈鳞次栉比，挂上各色鲜艳的招子，再加上店家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好不热闹。
朱赡基从没有游过市肆，被这副热闹的景致所引，言语间不禁感叹：“我竟从不知街市是这般繁盛。”
“所以说你的人生过得实在是寡淡。”程闇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实际上也被眼前的金陵盛景摄住了——这架势，比起春节时的王府井也不逊色。
紫微临金阙煌煌，黄道分玉街坦坦。
“曾祖在位时重本抑末，对商贾之事多有打压，但是没想到再怎么禁止这里商贸还是如此繁盛。”
“非也非也。”程闇指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钱为万事之本，只有商贸繁荣了，物质丰富了，才能国泰民安。”
“世人都道士农工商，也只有你这顽劣小儿才将下等的行业作为重头来看。”
程闇不置可否，印象中明朝将封建礼教发展到极致，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明朝及之后对商业的打压，固步自封，才导致华夏从东方强国沦落为西方列强欺压的对象。
二人在灯火中游走，程闇对什么都十分好奇，遇上个景德镇的窑铺都能蹲下来看半天，朱赡基充当了付钱大佬的角色，程闇看上什么就支使张昃前去付钱。
苦了张昃一个玉树临风的带刀侍卫，硬是变成了拎包小弟。
旧市街中，以两三层铺面为主，但是隔一段街坊便能看到一座四五层的楼阁，灯火通明，旗招飞扬。
楼内依稀可见人影绰动——程闇停在一栋高耸的楼阁下，眯起眼睛看着翻动的招子，辨认出上面龙飞凤舞的“玉暖阁”三字，看样子像个饭馆。
有酒香味从里面飘出，程闇走不动路了：“殿下，我们进去吃个饭可好？”
“你刚刚才吃了一串糖葫芦，一罐糖桂花，两块酸枣糕。”
“……”程闇默默的看了一眼手中空了的糖桂花罐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揣进袖子里，“殿下什么都没吃，肯定也饿了。”
你倒是记得刚刚吃的狼吞虎咽一口也没给我留。
“那就进去歇个脚。”
朱赡基同程闇进了玉暖阁，外面张昃刚付完糖桂花的钱，将打包的两罐串在胳膊上，就看见自家主子径直进了京城最有名的——
小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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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第九章少了一段，现已补齐。 问个问题噻，我是不是太慢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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