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许多，大多数的学生都焉头大脑的，一副几欲先死的表情。
张前做完一套题下来，倒是清醒了些。他坐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又晃了晃脖子，这才转头看向林既明的方向。
林既明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张前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夹上文具袋往林既明那儿走。走近了张前才发现，林既明哪里是睡眼惺忪，他明明就是闭着眼睛，都收完卷子要撤离考场了这厮竟然还在打瞌睡。
张前的唇缝抿成一条直线，他打算把林既明拽起来。正当这时候，林既明的脑袋突然一歪就要往他这边的方向倒，眼瞅着就要靠在张前的胳膊上了。
张前下意识往旁边错了一步，同时伸出手，掌心托住了林既明的下巴：“你折腾够了没，赶紧起来。”
林既明没睁眼，嘴角倒是勾起了一抹笑意来，这抹笑意简直笑得惹人讨厌，痞里痞气的，最起码从张前的客观评价来看，是这样。
林既明装作迷迷糊糊道：“嗯......舒服......”
张前没说话，他默了默，然后托着林既明下巴的手拇指和食指用力，狠狠捏了一下林既明的左右一双腮帮子。
“哎！”林既明喊了一嗓子。声音不算高。
张前定睛看了看，林既明脸上碍眼的痞笑彻底被掐没了。不错，掐这一下效果很好，甚悦。
张前放开林既明的脸：“手感不错。弹润紧绷。”这下换成张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了。
林既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张前，以前我觉得你虽然人挺有意思的，但是很老实。可没想到你实际上竟然一肚子坏水儿，真白瞎了你一张谦谦公子的脸。”
“近墨者黑啊。”张前还是笑，“你也不看看我来这段时间跟谁走的最近。”
林既明的手一抖，涂卡笔摔到了地上：“啧。”
张前弯着腰帮他捡了起来：“老年帕金森么你。”
他看了眼手里的涂卡笔：“笔芯儿摔断了都。”
“没事儿。”林既明接过笔。看了眼张前。张前跟他......走得近。
林既明稍微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这段时间他跟张前混在一起的时间，都快比郭晗羽多了。
“到底是谁昨晚没睡好啊？”张前说，“你快点。”
“你着什么急啊。”林既明这才起身，“当然是你没睡好。”
“饿了。”张前摸了摸肚子。
林既明：“......”
林既明跟着张前往外走，同时盯着张前：“你眼睛都爆血了。”
“啊？”张前愣了愣。
林既明指了指张前的眼睛：“这儿。”
张前揉了揉眼睛：“我说林少侠，这是充血，不是爆血，你要吓死我？”
“不好意思，没有文化。”林既明撇了撇嘴。
“你那是没有文化吗？你那是不乐意答题。就最后考英语的时候，刚开考三十分钟你就睡着了。”张前说。
“英语那玩意儿做着做着就困了。”林既明搓了把脸。
“能及格吗？”张前又说。
林既明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说：“应该差不多。”
“真的假的？”他怎么就有点儿不信呢？林既明这会儿的一脸认真实在是不靠谱的很。
“张前。”林既明又笑了起来。
“你快别这么笑。”张前立刻指着林既明的嘴，“你这么笑准没好话。”
林既明立马严肃起来，满脸的认真。
“你......”张前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
就听林既明这混账玩意儿一本正经道：“张前，你真的不是保姆吗？为什么这么啰嗦，这么贤惠？”
张前想了想，说：“不是啊。”
张前本不是一个好闹腾的人，但碰上林既明了有的时候就会想勾那么下芡儿。张前侧过头，贴着林既明的耳朵沉声说：“刚刚好像有人说我是谦谦公子。”
林既明顿时就觉得耳朵痒，他斜了一眼张前，往旁边蹿了一步：“那可能是有人刚才没睡醒。”
张前下一秒就低着头笑了。
林既明之前一直觉得走廊的白色灯光比较惨淡，有的时候还有些瘆人，今日倒是头一遭感觉，这灯光也是很温凉。洁白色的，就嵌在张前脸颊边的小酒窝里，像极了一枚星子。
“你搓耳朵干嘛？耳朵怎么了？”张前见林既明一直在揉耳朵。
俩人走了出去，操场上的一片的夕阳落色，凉风浸衣。
“耳屎太多。”林既明叹了口气，说。
张前：“......”
林既明又转头看张前：“要不你再给我吹吹？”
张前义正言辞：“我拒绝。”
林既明乐出了声。
张前啊......
张前......
张前。
俩人回教室草草收拾了一下书包，就一起走出了学校。
林既明摸了摸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张前：“你不是饿么，我也饿了，走啊，去吃饭。”
“行。”张前点点头。
“想吃什么？”林既明问。
“嗯......”张前想了想，“就那家店吧。”
“哪家？”林既明顿了顿，“就咱俩第一次吃面那家？”
“嗯。”张前扯了林既明一把，“你走路不看路吗？红灯。”
林既明：“不是还有你的两只眼睛吗？”
张前一脸嗔怪的看着林既明：“不好意思这位少侠，我的眼睛......”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它们爆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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