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美呀！”方蝉站在木舟的甲板上，沿忘川前行，满目皆是点点的荧光，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叹。獬豸有些晕船，化成了一只大金毛大小，在方蝉脚下咬着方蝉的裤子。
方蝉蹲**，伸出手握着獬豸的前蹄，“堂堂法圣，如何能忍受舟行颠簸，难受的也是正常。”对这个吃鬼不吐骨头的獬豸，方蝉都没有丝毫害怕，单单见到温和的白华楠就紧张起来。
獬豸被方蝉夸的很舒心，彻底放弃了法圣尊严，死死的趴在船板上。白华楠走过来，蹲在他身边，獬豸睁开眼睛，哼唧了两声。
白华楠摸着它的角，“不是，她不是小朗。”
方蝉正坐在船舷上，“法圣把我认成阿姨了？”獬豸跟着又哼唧两声，白华楠笑笑，“没有，它只是说它喜欢你，像小朗一样。”方蝉跑过来，“法圣有眼光！我也喜欢你！”
白华楠忽然打断他们，“坐好！要进入寒川之地了。”方蝉知道环境恶略，稳稳的坐在船板上，恨不得找条安全带系好。艄翁下了船，白华楠站在船头，以仙力驱船，同时设了一层金黄结界，在这中保护下，方蝉完全感觉不到冷。
适应了颠婆的方蝉掏出相机，正准备拍几张绝佳照片，却忽然吓了一跳，宽门大嗓不管不顾的大喊，“白大人！你怎么了？”
在进入寒川的那一刻，白华楠忽然变了，其实也没变，同一张脸，只是威仪赫赫变得淡薄清冷，简言之，瘦了……
船已经能自行行驶，白华楠转过头，清瘦成一条的脸，比原来短了三分英气，却多了一份清俊，瘦削的肩膀甚至架不起他一身常服。白华楠紧了紧腰封。震惊至极的方蝉甚至在腹诽，“这腰，一把都能掐过来。”
“一年多来我不思饮食，自然清瘦的快。”说话的时候，他的下巴都是尖尖的，因为脸上几乎没有肉，反而显得骨骼清新，眉眼清秀。
方蝉忽然觉得这幅样子很亲切，“白大人，您之前的的样子是变出来的吗？可是我觉得你这样也特别好看呀！不用费法术变化呀，您知道吗，江小舟一直觉得自己帅，不过是因为又高又瘦会打扮，同样是高瘦，您这才叫帅呢……”
白华楠被她这忽然一连串的话逗笑了，因清瘦而显得长长的嘴角向上一勾，“看来我这幅样子确实不错，还能治你的结巴。”
方蝉忽然愣住，一面打开自己的手机翻日历，心道，“一年多来？那不就是他二婚婚礼以后吗？这婚姻有这么不幸吗？”藏不住的情绪的脸忽然变得有些怪。她也知道自己藏不住情绪，低下头，“大人……对不起……我……”
白华楠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窥探自己的心事而生气，“怎么了，又开始结巴了？”方蝉想了想，“大人，守着小舟这么好的大夫，我听说灵主与您感情深厚，怎么食欲不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伪装呢？”
“孩子，我这不是可医之症啊！”白华楠虽然是笑的，却也不掩藏自己的苦涩，“地府通顺，夫人貌美，儿郎强健，我身为大荒神地府之主，不该有心结难安。我之自苦，不该为人道，仅此而已。”白华楠说的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想想自己就算奔波劳累依旧居高不下的体重，方蝉摇头，却不知该说什么。白华楠以为她吓到了，“无妨，胖瘦都是正常。我做演讲的时候，你看到了羽灵主吧？”方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抬起头。
白华楠一本正经的说，“他以前可是冠绝天下的美男，现在呢，脸和一张饼一样。”
方蝉忽然坐直，直视白华楠，“灵主发胖了都不用法术掩饰面容，大人您却要这么做！难道幸福和美才能被人看见，心结苦闷就要深深埋藏吗？”白华楠点头，“自然要掩饰，不然夫人会因此心怀愤懑，幼子会因为父亲心结而自我怀疑，甚至整个地府的员工都有可能怀疑地府。”
方蝉咬着下唇，“大人您自己呢？您也是地府的员工啊！”似乎心中有不甘。
白华楠被问的一愣，“我自己？不，不重要！”说着他温柔一笑，打趣自己，“你这结巴是传染吗？”方蝉也费力的挤出一笑，“那还挺厉害，把大人您都传染了。”
方蝉知道，若不是她被李汘泓选中，是绝对不可能见到这一幕的，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当作没发生。于是举手相机，开始拍照。
白华楠指着前面，“那里便是极寒之地，大红莲花！”方蝉迅速的又穿了一层小舟给她的青丘禁制服，然后背起相机和测温仪器。
白华楠一手提着她，另一手提着獬豸，瞬间到了岸上，脚下的冰层极厚，却通透的和玻璃一样，可以隐约的看到千米通透冰层下流动的黑水，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钻心的寒冷瞬间涌了上来。
白华楠一手捞起她，让她站好。她深呼吸两口，只觉得空气凉的让人难受，却又有些好奇，若是脱下一身禁止该如何。她缓和了一阵，就可以和白华楠一起走了，一边拍照，一边用胳膊上的仪器记录体感温度和录下感受。
死灵的哀嚎依旧不绝于耳，深埋冰层下的东西没法被驱逐，“獬豸一直呆在方蝉身边！”白华楠的命令让方蝉注意到，若是没有獬豸的随护，冷风里的怨气可以将她撕碎。“死灵落阿鼻，尚有能出日，若是进入这里……”
白华楠知道她很紧张，“我们的李大局长不就出来过吗？”方蝉的情绪缓解一些，“看来这罚量当罪，还要仔细的研究。”白华楠的衣襟随风飘起，原本庄严威仪的黑袍，在一片白色的孤寂天地里，却让人觉得可靠，温暖。
“目前八热地狱人口稳定，也用不到这里，等到回去以后订一份完整的拟用法案，等到过了三四年，就可以完全投入使用。若是地府以后再开辟新的地狱，时间和效率就会更快。”两人逆行，已然到了红莲花地狱的入口处。
“这么快？”方蝉忽然意识到，两个人刚才走的，是警察局整改后，开辟出的员工通道，心道：“毕竟是和阿鼻一样的地方，我这种几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妖精，估计会立刻挂在里面。”
“累了可以休息一会。”白华楠依旧很是温柔。方蝉摇头，“去红莲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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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的不该因为行为和结果，去判断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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