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蝉……”白华楠出门接了一份文件，走到方蝉桌前，“先别写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已经写了好几天的方蝉缓缓放下笔，“这次是书房还是茶室？”白华楠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神秘，“你换一套工装，保证你从来都没去过。”
方蝉心道，“随便去哪说教，总比在这练书法强。”于是迅速的回屋里换了一身阎罗殿的工装，走到白华楠面前，“哎呀……估计这是最后一次穿了，以后可能都穿不上了。”
白华楠听见她酸溜溜的话，没接茬，把她叫到院中，“站稳，可能会有些晃。”等到方蝉从一阵天旋地转中缓过神来，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叫声，“哈？海豚？”方蝉开心的问，“我们是在海里？”
“海底！”白华楠指着面前的幽光，“你看！”方蝉适应了光线，“龙宫？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龙？”因为在水中，白华楠的声音更加温柔，“你连神蛟灵族都见过，怎么还不相信龙真的存在？”
说着他拉起方蝉的手，“走吧，”方蝉脸忽然热了一下，抽回手，跟在他身后。
“老夫恭候白大人！”这一声甚是清朗，方蝉看去，果然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龙，只是眉目温和，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亲近。待走进了，金龙化成人形，是对金色须发的老爷爷，笑意盈盈。
白华楠抱拳，“晚生见过龙王。”方蝉跟着他行礼。龙王把他们让进去，“我正厅备好饮宴，请白大人入席。”白华楠点头，“却之不恭。”
于是方蝉从一个被关禁闭的人瞬间成了老家的上宾，开心的坐在次席吃喝起来。龙王的陪宴，是一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银龙，他看看方蝉，“这位来自地府的姑娘，看上去灵秀通透，有我水族之神韵。”
方蝉赶忙站起身，“仙长，方蝉原本是一只海豚，因为自幼被捕进海洋馆，死后在地府投胎为人的。”金龙捏捏胡子，“难怪难怪，若是以后，怕是没有这么好的小姑娘了。”
方蝉看向白华楠，心道，“这么突然？”白华楠朝她点头笑笑。龙王捏捏胡子，“白大人，话说到这儿，老夫也就先提了。”白华楠抱拳。
龙王道，“从来海陆为界，我处与地府各司所处生灵轮回判罚。然现在人类对海洋的探索越来越深，我处所关押的人类死灵也人满为患。”白华楠抱拳，“地府早有与龙宫加强交流协作的意愿，互通路径。”
龙王举杯，“老夫数年间太过闭关自守，信息落后。直到前日里，玄奘法师来此讲学，方才知道地府之先进，因此邀请白大人前来。虽有唐突，也为了龙宫和地府的发展，白大人可能理解？”
白华楠抱拳，“地府唯一宗旨，便是彼世的安定和谐，六界公平正义，与龙宫之诉求相通。若地府能和龙宫开始合作，晚生认为，这是无疑能加速两处的发展。”
龙王点头，“如此，我代龙宫谢过地府。白大人和地府诸位高层不计前嫌，老夫感念。”
“前嫌？”方蝉再次抬起头看向白华楠。白华楠没看他，对龙王道：“华楠相信，贵龙宫大太子的遗愿，也是龙宫能与地府合作，加速两处发展。”
老龙王的脸略略**一下，“那是，那是，”似乎是不愿提及往事。
白华楠也便没有提，而是看看方蝉，转头看向龙王，“龙王，您方才说方蝉这样的孩子，以后可能不会有了，晚生觉得，以后龙宫地府沟通，海生归龙宫，若是有海族生物想转世为人，也可以通过协商申请，进入轮转殿投胎为人。”
龙王点头，“这些后续事宜，请容日后详谈，今日为白大人接风，我敬白大人一杯。”
一轮宴席下来，方蝉吃的极其开心，便和白华楠一道离开宴会厅，两人在去客房的时候，方蝉问他，“这老龙王真有意思，把人带走不占他们地方可以，把他们的族类还回来可以。人投胎成水族，水族投胎成人就不行了。”
白华楠看到方蝉一语道破龙王心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方蝉，“龙族血统高贵，素来讨厌人性。共通轮回，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方蝉想了想，“也不对，作为一个小海豚只是很快乐，就没有做方蝉时候缤纷多彩。”白华楠看着她，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加之整个龙宫的人都认为已故龙太子是咱们杨非杨大人害死的，就更不愿与地府互通了。”
“杨大人？杨大人……”方蝉忽然开始好奇平日里风趣和蔼的杨大人，与龙宫什么恩怨。
白华楠似乎也是不想讲，换了个话题，“要达到共通轮回这个目的，不急在这一时，日后像你一样的孩子多了，促进他们的改革也是有的。”
“白……白大人……我错了……”方蝉拉住白华楠的袖子，“我错了，我们的地府，还远远没有达到能承受动荡的地步……对不起……”白华楠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方蝉的头，“知错了就好。知道错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漆黑灰暗的地牢，白华楠和方蝉的脚步极其清晰，“白大人，我们拘的亡灵，按年份都在这座地牢中了，您和这位半同族，可以随意查找带走。”带领他们的人鱼，把方蝉称为“半同族”，这个称呼很有趣，意在说明没有敌意，却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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