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英娘,这种事就如当日我所说,做不成,便是牵连全家的大事。”姜世德的声音里很是有几分沉痛:“你如何有自信——”
“祖母托梦与我。”她没有多言,姜世德与陈夫人已是听出了言外之意。难不成,纨绔真的只是楚王的伪装?
不过,若真提到立太子,刨去名声,圣人诸子中,无人比楚王更合适了。他是圣人发妻裴皇后所出,生在他前头的庶子都夭折了。他既占了嫡出的名头,又算得上是众位皇子当中最年长的。还有一点好处在于,楚王母家裴家式微,若他即位,无须担忧外戚势大。
姜世德仔细回想着,突然发觉幼年时代的楚王似乎并不是什么顽劣之徒,甚至还有那么点聪慧的名声。当年,裴皇后尚在,如今风光无限的平贵妃不过是依附于中宫的小小才人。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风光无限的平贵妃此刻懒懒倚靠在平乐宫中的紫檀木贵妃榻上。夜间有些凉了,宫人贴心地在榻上垫了层薄毯。
她如今还未到四十岁,依旧如花信之年的娘子一般貌美,可惜眼角生了些许纹路,成为这张原本白净无暇的脸蛋上最大的缺陷。
惠昌公主坐在下首,将下午长寿宫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最后咬牙暗恨道:“那膏粱子对您如此不敬,来日定要好好治一治他!”
“四娘啊,这都是小小的口角之争,不必动气。”平贵妃染了蔻丹的纤指搭在榻边,如同在暗夜里缓缓绽开的猩红色花朵。
惠昌公主垂首道:“儿臣明白,儿臣就是替您委屈。”
“有什么可委屈的。太后都要为他赐婚了,圣人也没改变心意。如今,他仍是楚王,按规矩,婚后定要去楚州封地。”平贵妃显然愉悦极了:“这谣言,圣人往本宫这查也查不出丝毫破绽,反而显得是楚王和姜家对本宫有怨,有意构陷本宫。”
“母妃英明。”惠昌公主称赞着:“儿臣当初原本只是想逞一时之气,万万想不到这样天衣无缝的计策。”
平贵妃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亲昵道:“你呀,还是要多学多看。”
“是,惠昌知晓了。”惠昌公主点头应下,又问:“母妃,如何安置太后送来的女官呢?”
平贵妃思忖片刻后说道:“就放在你住的偏殿中,叫心腹盯着些便是。你白日里就好好同她们学规矩。往后,莫要让卢家人挑出你的错。你今日瞒着本宫去长寿宫,确实过于莽撞了。”
惠昌公主点头称是,关心道:“时候不早了,母妃早些休息。”
平贵妃颔首,目送着女儿退下。待到那片素白衣角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她脸上和善的笑容也退得一干二净,目光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她冷冷问道:“陛下今日歇在何处?”
纵使十几年来盛宠不衰,可是后宫佳丽三千,粉黛无数,总会有新宠冒出头来,一不小心就顶了她的风光。
正为平贵妃捏腿的贴身宫婢停了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贵妃娘娘,陛下今晚还是召的卢才人。”
这卢才人是卢桢卢尚书的远方侄女,既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姿容,又写得一手好书法,弹得一手好琵琶。但是,卢氏已经进宫一两年了,原本并不受宠,现在却突获圣宠,夜夜受召……平贵妃在心里微微苦笑:圣人是想安抚被迫尚主的卢家,还是在警告她,下她的面子呢?
“你继续捏吧。”平贵妃吩咐着,素手拉起滑落到膝上的丝毯,宫人低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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