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李负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躺平又看向星空,叹了口深沉气,“出尔反尔。”
温烈丘轻笑一声,见李负代的舌尖滑过上唇,便知道他们所想的事件相同。为了给他们台阶下,李负代脱口而出的保证没有下一次,他打心里没听进心里。
捏着他的两颊晃了晃,温烈丘再次阐明态度,“你的保证,我从不当真。”
李负代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我说话不算话,你是不是应该报复或教育我一下,让我长长记性。”他灵动的眼睛提溜乱转,“比如……亲回来?”
李负代没想到温烈丘真的会依言亲回来,这让他在温烈丘的唇落在他的脸上时明显一怔。
温烈丘的教育简短轻柔,节奏和情绪更像为了嘉奖。
“我有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过过夏天了。”躺在夏夜中,李负代像是感慨,又像叙述。
温烈丘不太明白,“怎么说。”
李负代没回答,喟叹着伸了个懒腰,带动着芦苇丛一阵窸窣。
虫鸣和清风,自然的白噪音下,温烈丘渐渐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像是睡着了又像醒着。
身边的李负代可能在和芦苇玩儿,也可能在和蟋蟀蛐蛐儿聊天,因为在半梦半醒间,他总听见他压低的说话声,断断续续,连不成片段。
其中有一句是清晰的,是对着他说的,他说他是夏天,他是一个湿漉漉的梦。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即使是夏季的晨曦,草植间的寒气也浓重,挨着地上睡了一夜,温烈丘后知后觉的觉得冷,两人好容易走回小白楼,他也发起了烧。温度计一量,快四十度。
他们空着手回来,司机的电话又打得通了。
楼上,温烈丘捂着棉被躺着,关于他们消失一天的事温奶奶什么都没问,且严重警告不准空腹吃药。楼下厨房里,温奶奶熬粥煮鸡蛋,李负代罚站一般的站在旁边等着。
饭好了,他端着两人份儿的早饭进了温烈丘房间。托盘放在一边儿,靠着床坐在地上,把温烈丘看了一遍,下了结论。
“你弱得像张饺子皮儿。”
说实在的,确实不是温烈丘体质差,之前他急性肺炎,针不好好扎,药不按时吃,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大毛病,其实压根就没好透,再然后贴着地一着凉,毛病便又找上来了。
刚才看李负代面似关切的瞅着自己,温烈丘还以为他真是为自己发愁呢。他本来就头昏脑涨的,又让李负代的话一气,脸色愈发的不好,他扫过托盘,冷冷地瞪着李负代,“喂我啊。”
李负代装着唉声叹气的模样,嘴角却冒笑,“喂,喂。”说着摸过一个鸡蛋,在桌角敲了敲,又压着滚了一圈儿,剥干净了整个塞进了温烈丘嘴里。
“奶奶说什么了吗。”温烈丘一边儿腮帮子鼓得老高,含糊不清地说。
“没有。”看着温烈丘差不多咽了鸡蛋,李负代端过粥,拿着勺子胡乱在碗里搅了几下,舀了一勺到他嘴边。
“……烫。”温烈丘明显还在为饺子皮儿赌气,看着李负代一字一顿,“不会吹一吹?”
李负代无奈地笑,“吹,吹。”
靠近中午的阳光,隔过窗帘散进来些许,在两人脸上留下光影。一勺一勺吹温了粥,吃完整碗两人用了半个点儿。
“停二十分钟再吃药啊。”说完李负代侧头看了看床头柜,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水上来,他一手撑着床边儿起身,“你等会儿,我下去拿水。”
“不用。”温烈丘趁他迈步之前扯住了他的手腕,“就在这儿呆着。”
腕间传来的温度比平时高些,像要把人化开。
“呆,呆。”李负代的拿着哄个个的口吻逗温烈丘,“哥哥下去给你倒杯水就回来好不好。”
“不用。”温烈丘手上加了些力度,拉着李负代歪向他。
“没水怎么吃药?”
“干咽。”看李负代停住温烈丘才松开手,他探过着身子从床头摸过药板,扣出两片扔进嘴里又躺下,拧着眉头掩饰不自在,“你在这睡会儿,下去指不定让你干什么。”
李负代没来得及阻止,冒了点儿火,“不跟你说了等二十分钟再吃吗!”
“没那么讲究。”温烈丘翻了个身朝向墙,跟闹别扭似得,“把门锁了。”
“还锁门,这算消极抵抗了吧?”
“我在生病,消极一点儿不可以吗?”温烈丘的声音听着更哑了。
他不用回头,李负代都知道那人会是个什么表情。而且他听了这话还特别想笑,他温烈丘何止是生病的时候消极,是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消极。
照温烈丘说得锁了门,李负代从床上拿了枕头,刚要往地上扔就被温烈丘扭头瞪了一眼。
“你干吗?”
李负代略有无辜,“你不是让我睡会儿吗。”
温烈丘撑着坐起来,在李负代和地毯上来回看了几眼,“……睡地上?”
“啊。”李负代夹着枕头,还挺明白的模样,“我看陪护都这样。”
温烈丘手撑着额头一叹,拢了把头发后看向李负代有气无力的,“上来,别啰嗦。”
李负代抱着枕头爬上床,故意大声嘟囔,“……你自己老说嫌挤!”
背对着他的温烈丘没了声音。
难得有了时间睡觉,李负代却睡得不太安稳,不是温烈丘闹腾,是他心里老惦记着旁边的人是个病号,睡得束手束脚还老醒。他醒一次就去摸摸温烈丘,次次都烫得像个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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