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秋田润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不知不觉,他们已从熙熙攘攘的小吃街走到了人流稀疏的河岸边。
仇丹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他手里啃了几口的糖苹果,又看了眼怀里毛茸茸的公仔玩具,原地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
“都玩了几小时了,是时候打道回府了,”仇丹说着瞄了眼手机,“现在是八点多,回到酒店差不多九点半。明天我们下午一点的飞机,十点左右出发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便措不及防地将他手里的手机抽走了。仇丹一愣,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半是不解半是戏谑。
“怎么了?”仇丹挑了挑眉,“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想去?”
秋田润笑了笑,一缕微风恰巧从旁拂过,撩起他耳鬓旁柔软的碎发。兴许是走动得久了,他腰上系着得绑带松了些,原本整整齐齐的领口稍稍敞开,修长的脖颈下是平滑的锁骨,黑色的布料与如玉的肌肤对比鲜明,让人看了无端有些害臊。
仇丹却没有移开视线,大大方方地观赏着眼前的景色。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秋田润替自己穿浴衣时说的话,心想对方说的果然不错——只不过风流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对方本人。
秋田润的五官清俊,身形挺拔,平日里一贯喜欢穿些颜色稍浅、质地绵软的衣服,衬得他更加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可当他换上一身墨色浴衣后,仇丹才明白往日里的那些衣服都没能真正体现出对方的气质,原来幽深的黑比柔和的白更加适合他。
仇丹是个俗人,没法用文字精准地描绘出那种独特的气质。但他知道眼前之人是美的,无论是对方脸上浅浅的笑意、被微风吹乱了的发丝、还是被那身漆黑的浴衣衬得更加莹白的肌肤。
这种美超脱了性别的桎梏,参半着记忆的甜与苦,像是酿好了的陈年老酒,尝了一口便万劫不复。
而此时此刻,这种美却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人——这种认知使仇丹有些自鸣得意,于是他的目光更加放肆,像是观赏着一件精美的收藏品般打量着秋田润。
“还是哥懂我。”秋田润向前走了几步,低头望进仇丹的眸子,声音压得又低又柔,“现在回去太可惜了,我还想和哥多待一会。”
仇丹任由对方将微凉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用那种隐晦而直白的目光凝望着他。
现在的他早已习惯秋田润的半遮半掩的撩拨,喜欢看对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不打草稿地说着情话。
仇丹心想这些年来对方果然还是长进了不少——比起多年前那种隐忍而深沉的情意,他更喜欢那种外放又油滑的感情。
在他看来,憋在心里的感情只会愈来愈闷,最后化成一堆干巴巴的灰烬,扫不干净,惹人厌烦。可挂在嘴边的爱意却如同一团奔放肆意的火焰,干·柴·烈·火时烧得美丽,灭的时候干干脆脆,连余烟消弭在空气中时也别有一番韵味。
过去的秋田润是那团扫不干净的灰烬,可现在的他却是一团烧得安静而热烈的火苗。仇丹喜欢这种感觉,他享受着那种直言不讳的爱意,更享受外面那层遮羞布似的温柔。
在这段感情中,他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获得对方的一切,一如当年他们两人之间失衡的关系,但对方又比以往拥有更高超的技巧、于是他的心情又比当年舒畅了百倍。
于是仇丹勾了勾唇,笑得轻松而肆意。
“随你,今天是你安排行程的日子,我自然奉陪到底。”
*
仇丹以为秋田润会带自己重新回到小吃街,却没想到对方领着他来到了河堤的另一头。
河堤上人流如潮,穿着各色浴衣的男男女女依偎在一块儿,气氛热闹非凡。仇丹一边跟着秋田润的脚步从人群间穿过,一边留意着周边的男女。
坐在河堤上的绝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但也有结伴而来的学生及亲朋好友。有些人甚至还带了几打清酒,却没急着打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秋田润没走几步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席地而坐,仇丹则紧挨着对方坐了下来。
“这里等会儿是有什么表演吗?”仇丹试探道。
秋田润却没有立即回答,食指抵住嘴唇,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不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仇丹看着对方故作神秘的样子,心里不屑又好笑。可没等他开口说什么,一阵“啪——”的鸣响便在他的耳畔边炸了开来。与此同时,在他们周围坐着的人们突然骚动了起来,激动的日语声中隐隐夹杂着几句熟悉的中文。
仇丹转过脸,那一刻恰巧是烟花窜入云霄的瞬间,于是在他将视线落在那漆黑的夜幕的刹那,一束红黄参半的烟火倒映在他的眼中,照亮了他怔然的脸庞与额前的碎发。
细碎的火光在烟花迸发的瞬间渐渐散去,可没等那灿烂的烟火彻底消弭于空中,另一朵浅粉色的烟火又从漆黑中倏然窜起,掩盖了第一束烟火落寞的余迹。
前两束烟花来得措不及防、像是交响乐曲前的序曲一下子炒热了全场的气氛。可没等那浅粉色的烟花彻底在黑幕中彻底炸开,五彩斑斓的烟花便层次不齐地窜入云霄,节奏不一地点缀着黑夜,像是顽劣的儿童砸在画布上的彩漆,又像瀑布下坠时迸出的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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