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说得飞快,不带停顿。
柳预谶努力听了个大概,勉勉强强听懂了。
长篇大论的,最后五个字才是重点。
又是来找他借钱的。
“借钱可以。”
柳预谶停顿的空隙,那头心花怒放,柳预谶又补充:“三个月前借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
那头敷衍:“下次一起还。”
柳预谶不满,提醒:“你上次说发工资了就给我的!”
那头打着哈哈,“下次下次。”
极其敷衍。
程彧此人,除了爱抽烟爱名酒,买几件贵一点的衣服鞋子出去显摆,骚包的时候买几瓶古龙水喷喷,偶尔打打游戏,也没别的使钱地了。
他既没有出门旅游的爱好,也没有逼格的修身养性的情操。
吃饭对他来说就是吃饲料,吃海鲜西式又或是吃快餐外卖,对程彧来说没有区别。至于一次又一次的破产?
柳预谶狐疑问:“你工资也不低啊,该不会是借了高利贷去赌博了吧?”
那头不满:“我一个警察怎么会明着干这些违法的事?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突如其来气愤的指责委屈,柳预谶呵了一声,反问道:“你一个警察还到处借钱,你好意思吗?”
那边突然赌气:“不借算了。”
“……”
柳预谶自然喜闻乐见,但也深知那头的程彧要是那么好打发,就不是“小灰兔”了。
果然,没有一会儿,那头的程彧改威胁战术了:“大尾巴狼,你真的不借吗?我可是你舅舅!”
看吧看吧,不借钱就改人身攻击,而且这攻击还不痛不痒,毫无技术水平。
看在这小灰兔的卖力劲,柳预谶问:“借多少?”
“五万。”
“你怎么不去抢?”
借这么多,还这么嚣张!
柳预谶顿了顿,问道:“你这钱到底用在哪里了?不告诉我的话,我拒绝借钱。”
小灰兔支吾半天,道:“思思,你知道吧,她看中了一个LV的包,哭着让我买。”
果然恋爱令人贫穷,顺带也掏空他的家底。
不过,柳预谶脑袋里摸摸索索半天,记得程彧的前女友还挺善解人意的,自己的经济能力也不错,除非……
柳预谶心里猜测了一番,道:“我记得你女朋友很节约的。”
那头云淡风轻:“噢,那个已经分手了。”
果然,又换了。
这才多久?
三个月都没有。
柳预谶道:“那这个也赶紧分了。”
小灰兔不解:“为什么?”
柳预谶苦口婆心:“穷人是没资格谈恋爱的。多谈几天,你损失的更多。”
“……”
顿了顿,小灰兔不死心地问:“那你借不?”
柳预谶恨铁不成钢,怒了:“你这个用着六位数密码,保护着两位数余额的家伙,没钱装什么大爷?”
小灰兔委屈:“我有啊!我看了下我的账户余额,已经足够我挥霍一辈子了!如果我没有女朋友,而且明天就死的话。”
“别,你要是明天死了的话,你那么多前女友要来家里参加你的追悼会,没地方。”
“……”
小灰兔犹豫了下,极力说服大尾巴狼:“我给你介绍对象?”
“你某任前女友吗?”
小灰兔也怒了:“我有那么缺德吗?我保证不是!”
柳预谶拒绝:“不要。”
小灰兔继续劝:“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这都奔三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柳预谶油盐不进,毫不客气:“少给我整那些没用的!”
那头的小灰兔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借钱给我?”
柳预谶被缠得脑门疼,道:“知道了,马上转你,别吵我了。”
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小灰兔的窃喜:“谶谶,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我把票寄你家去了,玩得开心。”
“……”
柳预谶挂了电话,就把钱转过去了。这个电话接得真心贵。
程彧谈个恋爱,为嘛他来买单?
反正也不会长远,何必呢,他又不是赞助商。
柳预谶无奈地又刷了会手机,挺尸到了下午四点,门铃响了。他一猜就是程彧的快递。
他起身开门,果然是送快递的。里头有两张票。一张去蓝桑的高铁票,一张妄浮山的门票。
突然诚意十足,还知道给他买高铁票?但也没办法把这二十几万的债务抹去。
他把票放在茶几上,终于动了动他矜贵的手指头,打开冰箱,里头就剩一瓶不知放了多久的鲜牛奶和一袋奶茶包。
他把鲜牛奶拿出来,关上冰箱,撕开牛奶盖,仰头一口气把牛奶喝进肚子。
刚吞进嘴里,就如草坪地里的洒水机,“飞流直下三千尺”。
这酸爽刺激的口感,分分钟要送他上天。
他连忙跑去洗手间,打开洗脸池的水龙头,张嘴接着水,冲洗着嘴里的馊味。
他毫不讲究地拿衣袖随手擦了擦嘴角,冷静下来,勤劳地拿起不知囤了多久的吸水机,画大字般再次吸走被他用嘴洗过的地上奶白色的“水”。
粗略地勤劳了十分钟,柳预谶才继续躺回床上挺尸。顺便发了个微信给小灰兔,告诉他自己的冰箱空了。
睡到肚子咕噜咕噜响,翻来覆去,柳预谶才从挺了一天尸的状态里动了动身子,出门觅食。
他穿着睡衣,不修边幅地就出门了,去了附近常去的小餐馆。
他饿了一整天,此刻闻着从酒馆里飘来的饭香,早就饥肠辘辘,饿得迈不开腿了。
六月天,阳光发白,心也暴躁,所有在大白天还能出门溜街的都是英雄。但到了晚上,刮起阵阵晚风,卷走了白日里的燥热,掀起了一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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