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冬枝醒来时仍旧神清气爽。又是月光充沛的一天。朝阳初升,她就开始站在院子里盼望夜晚。
东方乔吃完早饭照例去练武场。路过院子时看到手搭额头望天的冬枝:“别盼了,还早呢。先陪我去练武。我有话对你说。”说着拉上他就走。
秋高气爽,夏日闷热一扫而空,冬枝正闲得无聊,顺势答应,毫不犹豫跟着走了。
“说吧。什么事。”两人并排走在小路上
东方乔昨日显然没睡好,眼睑下阴影严重。他思索如何开口。翻来覆去到后半夜。原本已经想好了要一鼓作气单刀直入,可话到嘴边他又犹豫:“最近我爹不再教我新的招式,只让我把已经学会的七星刀前七招练熟。”
这是件很严肃很严肃的事情。
冬枝没有忘记自己存在的意义——帮助东方乔在乔辛堡立足。她在内心给予了此事高度重视:“那说明他还没有完全信任你。”东方乔叹口气,愁眉苦脸侧头看她:“怎么办?”
对啊。怎么办?
不对啊。他问她怎么办?
冬枝点着自己鼻子:“你问我?”
说完又自问自答:“除非出现重大转机。或者像上次那样,乔北不停搞事情。说不就又弄巧成拙了呢。”
说曹操,曹操到。
胖乎乎的乔北一颠一颠从他们身后跑来,边跑边喊:“少主等等我!”鬼都能听出他那句“少主”中的咬牙切齿。
东方乔站定,顺便一推冬枝,把她推去了自己身后。
乔北手中手中拿着厚厚一本册子,见到东方乔扬了扬:“聘礼单子准备好了。少主您有空看看。”他双手递上册子,眼中怀着看热闹的笑意。东方乔下意识转头去看冬枝,正见她好奇的凑过来。快速接过册子。不给冬枝细看的机会。东方乔冷着脸对乔北道:“兄长可真是雷厉风行。昨天晚上才决定的事,这才半上午,就准备好了。”
不等乔北答话,冬枝便见缝插针凑过来,满脸好奇道:“谁要成亲。乔大少爷吗?”谁家闺女这么倒霉,要嫁给这个满肚子坏水阴狠毒辣的死胖子了?
乔北笑眯眯的,别有用心的率先回答了冬枝的问题:“不是我。是你家少主。要成亲了。”要成亲了几个字被他讲得抑扬顿挫,唱戏一样。
冬枝愣住。东方乔,要成亲了?她扭头去看,见他脸色不太好,有心想问问详情。却深知不能在乔北面前开口。大敌当前,内部矛盾容后解决。
“刚才少主说我雷厉风行。也不算是了。和镇北镖局联姻,是义父早就盘算好的。聘礼早就开始准备了。如今只不过娶柳大小姐的人从乔西变成你而已。这次义父派我去西边,就是让我问问柳大当家的介不介意。那边给了准话,我们这边自然就要趁热打铁送聘礼过去定下。才好展现我们乔辛堡的诚意。”
他这一番话有头有尾,详尽得不得了。表面上看是说给东方乔听的,但其实是讲给冬枝的。他就不信了。都到这份儿上了,冬枝还能稳如泰山不怒不躁:自家男人要娶正房了,此时不闹,更待何时。他呀,只要站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哎呀。这是好事儿啊。单子我看看。”
冬枝拿过聘礼单子,低头翻了翻,丝毫不见失落。
乔北心道:装,继续装。脸上笑嘻嘻的:“那你们先看着。我走了。”他要回去边吃零食边等着冬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消息。
等他人影不见了。
冬枝才抬头,晃了晃手中册子:“东方乔——”
心虚的东方乔立马打断她,辩解道:“我本来也打算跟你说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就被乔北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抢了先。
他扭头看冬枝,见她脸上带着焦急:“你答应了?”心里一松,又一紧,深觉这句话怎么回答都是错,但还是实话实说:“答应了。”立马补两句:“昨天那个场景,你是不知道,我不答应不行。好在还有时间,离成亲还早。”说完偷瞄冬枝,观察她的神情。
冬枝露出欣慰表情:“答应了就好。你刚才不是说乔堡主还不信任你没有继续教你七星刀法吗。等你娶了镇北镖局的柳大小姐,他教不教都无所谓了。有镇北镖局当后台,他就算以后发现你是假的,也杀不了你了。这种好机会,必须抓住!”
她分析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东方乔心里却颇不是滋味:“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
预计中的兴师问罪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丁点的不情愿都没有。他成亲与否,在她眼中,真的这样无关紧要?
冬枝踮脚,大方的拍拍他肩膀:“当然了。我们是最佳拍档嘛。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
说完把册子拍还给他,率先向前走去。
东方乔不甘心,拿着那本烫手的聘礼册跟在后头:“冬枝,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吧?”说不定,她其实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呢。没想到她挥挥手:“当然知道!成亲就是跟喜欢的人一辈子在一起啊。”
再次受到暴击。她知道啊。可——
“我不喜欢那个柳小姐!”
冬枝转过头问:“你都没见过她。怎么知道不喜欢。”
他望着她秀美的脸孔,有点心酸:“我就是知道。”
冬枝跑回来拽住他往前走,边安慰他:“说不定她长得很漂亮呢。那你就赚到了。不要这么快就急着否定别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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