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顾着喊疼。卓淮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在小院中朝着天上放出了歧盟的通讯信号，然后继续回来坐到桌边。战弋好像等得不耐烦了，用匕首挑起柜子里其中一个人的下巴，轻声道：“问你话呢，小郎君？”
那人下巴碰到匕首的时候就一阵哆嗦，这才敢微微抬起眼尾来看战弋，声音发颤道：“你…你…你们…是谁…”战弋一笑，一下收回匕首道：“来这儿郊游 ，天黑了没地方睡，正好看到这儿有所宅院，心想着贴了封条总该没人的吧，想进来借宿一宿，没想到遇上你们这两人躲在柜子里不知道干嘛。”话音刚落，卓淮就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两声。
那柜子中另一个人也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厌恶，他好似极力克制自己情绪一般，咬着牙齿说道：“我们也是如此，本想在这儿住一宿，没想到来了人，我们以为是官府来搜查，就躲进了柜子里…”他说完，另一个人立马点头附和，恍然大悟一般道：“对对对对！我们也是这样！”
战弋拍了拍被积尘染上的衣袖，道：“哦？你们是什么关系？兄弟？”
“对对对！他是我哥哥！我俩早就想夜里出来这城郊好好走走，散散心，没想到…没想到搞成了这样…”那人似是不怕战弋的匕首了似的，竟有走出柜子来好好说话的起势。卓淮头都不抬，左手摆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又飞出了一枚暗器，那人又被强推一般倒回了柜子里。随之而来的是卓淮惜字如金一般的话：“不要乱动。”那人立马不敢动了，乖乖靠在柜子**哼哼唧唧喊疼。
“既然我们都是一样夜游到这里想找个地方住，只是我俩来早了以为你们是官府的人才躲进柜子里，你们又凭什么这样一再出手伤我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可以这样乱用暗器吗！？你们把别人的命当成什么？！”柜中那另一人眼神中的厌恶压过了恐惧，他几乎是低吼着喊出了这几句话。
房门被推开，两个浑身黑衣还戴着面罩的人走入房中，见到卓淮后走过去行礼：“宗主，有何吩咐？”
卓淮抬头对他俩笑了下，然后扭头示意那二人看柜子中两人，道：“查一下。”
“是！”二人快速记住柜子里男人的长相，领命后就关门离开了。战弋笑看着叹了口气，无奈道：“衙门的人要有你的人一半得力就好了。”卓淮没有回应他，而是站起来走向柜子，冷冷地看着两个人道：“那我们今晚就先这样待着，大家一起在这小屋子里借宿一宿，你们看成不成？”
“我们现在不想在这儿了，这被官府封掉的宅院果然晦气，我们要走，露天凑合一晚也不睡在这里！”那人说着就想拉起身边被实实在在吓怕了的人走。
“没事儿，这里又不止这一间屋子，你们二人去隔壁睡也行啊。”战弋道。
柜子里的人好像是因为暗器的威力太大停下了动作，拉着另一个人坐下来靠着柜子**道：“那个人的暗器，弄得我们根本走不了，你们去隔壁睡，我和我弟弟在这里睡。”
战弋很顽劣地表示不干：“我和我弟弟也要在这里睡。”
身后卓淮微微扶了一下桌子，又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两声。这时，那两个黑衣人回来了，带着一袋卷宗，进屋端放到卓淮面前。战弋瞧了一眼，然后扭头对柜子里两个人说：“你们俩的东西来了，要不要一起瞧瞧？”柜子里那个早就不敢说话的人伸手拽住了旁边人的衣角，牙齿咬住了下嘴唇。
“暗器没沾毒，也没刺到你们要害的经络。”卓淮一边翻着卷宗一边开口，“说几句实话要不了多大力气，你们考虑考虑，是自己把事情好好原原本本讲一下呢，还是明天去衙门讲给官老爷听？”
“那我也得先知道，”柜子里的人笑了起来，伸手搂过身边人拍了两下后背表示安慰，继续说道：“那我也得先知道，你手里那写些东西上，是怎么写我们的吧？”
“我念给你们听。”卓淮道。
“花旗，生于朝立五年，花武，花旗的表弟，生于朝立七年。都是北域人，这么算起来的话，你二人如今，不过一个十七一个十九。”卓淮抬眼看了他二人一眼，继续看卷宗，“朝立九年因为饥荒随难民流进京，双亲死于流亡途中。被京城一户人家收养，五年后卖给李冠宏府上做差役。三年后被李府从差役命簿上除名，下落不明。”卓淮把第一张纸拿开到一边，又低头开始看下面的卷宗，战弋坐到他边上一起看，未几，卓淮又抬头，问柜子里二人：“然后呢？要不要说说你们去哪儿了？”
柜子里的人悲愤地抬起头来怒目瞪着卓淮，好似骂人道：“然后就被李冠宏这个孙子关在这个破院子里折磨！你那卷宗上定是把我兄弟二人写得下流不堪！我们花旗花武二人自小受欺凌，如今还要被钉在这满是腐臭味的柜子里让人嘲讽……”
“不，”卓淮平静地打断了他，“卷宗上说，你二人活得很滋润。时常出入风月场所，时不时把女人往这里带，想必，”卓淮眸子淡然清澈，在夜色里直直看向柜中人，“想必这小院儿里的好些男男女女，都是你俩骗来的吧。”
“胡说！我们没有！我们是被李冠宏这个老畜牲抓来关在这里夜夜凌辱，他折磨我们俩还不够，他还关进来很多人，都是跟我们一样被姓李的折磨！你不要胡说，你不要乱污蔑人！”柜子里的人喊了出来。
这时战弋好像终于失去了和他二人磨下去的耐心，突然起身，道：“一会儿就有官府的人来收拾你们，不玩了，我累了。”然后转身看着卓淮道，“走吧？”
两人出门，留下柜子里的人惊惧在原地，战弋匕首那一刀划破的血早就干了，西风在夜里劲吹，秋凉着落下了寒霜。
战弋卓淮回到府中已经将要清晨了，只是秋至，天亮得渐渐迟了起来。两人到了房中也没有立马睡觉休息，都拖着惫态坐在桌前。
“一回来就被你带着去了李冠宏的小院，”战弋把刚刚浸湿的帕布覆上匕首，轻轻擦拭，“忘了跟你说，今天我被皇上召到宫里去，皇上告诉我，有人上本参王万宾，拐卖人口，戕害人命。正差何展全查着，王万宾就死了。”
“怎么是何展全去查？”卓淮问。
“让这个侯爷的名号更加有名有实一点。”战弋弯了下嘴角。
“你说，”卓淮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早天响起，“等天亮的时候，会不会，死第三个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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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产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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