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正摆着十分简陋的一桌一椅,年轻的少年郎正坐在椅子上,暖黄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拓出一个俊朗秀雅的影子。
阿朔红着耳朵收回视线,走到刘家老伯的炊饼摊前,买了两个肉馅儿的炊饼——她知道,这人看着瘦饭量却不小,没有两个炊饼是绝不能使他饱腹的,荷包里没几个钱,嘴却刁得很、整条街上唯有刘老伯的炊饼才入得了他的眼。
她捏着香喷喷的油纸包,缓缓走到少年郎面前,只见对方正抱着臂、闭目养神,漂亮的唇线果然略扬着,鼻梁在一侧脸颊上打出深深的阴影,面颊线条分明沉静秀气,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邪气。
少女萌动的春心霎时惊跳起来。
大约是闻到了炊饼的香气,少年郎挣开一只眼睛,仍旧保持着笑意,向她道:“好香啊——”语调轻快,甚至带了些亲昵的打趣,好像他二人是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
阿朔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一个小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她脸上发烫的细声向对方道:“请问,郎君是为人代笔的么?”
那少年郎笑道:“正是,不知娘子有何吩咐呀?”
阿朔被他问得一愣,脑门子上渐渐沁出热辣的细汗来。
少年郎很会看人面色,见她有些羞窘的样子,便主动为她解围:“娘子可是想叫我代写一副春联?”
“对!”阿朔松了口气,不住点头。正所谓,正月里来都是年,这会儿还没出正月,请人写幅春联也不奇怪……罢?
见她点头,少年郎嘻嘻一笑,凤眼中光彩闪动:“多谢娘子看得起我,这就给您写,要个什么样的?”
阿朔道:“不妨事,郎君挑幅吉利喜庆的就是了。”
少年听了点点头,痛快的寻了红纸出来,挥笔就给她写了一副对仗工整的喜兴对联,撇捺俊秀、点划有力,一笔大字十分奇峻漂亮。他向阿朔展示了一番,道:“您瞧怎么样?不行再给您换一幅。”
阿朔羞涩的笑了笑:“这幅就很好,只是——我今日出来没带多余的钱,不如我将对联先放在郎君此处,之后待我取了钱再……”
少年郎挥挥手,豪爽道:“一幅字罢了,又有什么,娘子拿回去就是了。”
阿朔假模假式的犹豫了片刻,旋即期期艾艾道:“这……这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不知道郎君用过早点了没有?若是还未用过,不如凑合吃这个罢!”她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对方。
怕他不肯收,小姑娘特地还加了句:“这时刘老伯家的炊饼,可好吃了。”
“唔……”少年郎略作沉吟,展颜一笑,“也罢,那这账就算平啦,多谢娘子的炊饼,倒省得我再跑一趟”。
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晃得阿朔一阵目眩神迷,她深深吸了口气,竭力自然的道:“不妨事……只是不知道郎君如何称呼?”
那少年郎凝视她片刻,旋即道:“尹,我姓尹。”
他翘起唇,时人婚假,总是娘子随夫君的姓,若是男子入赘女家、改了姓,往往就会被视为窝囊废,是为奇耻大辱。但是他杨过却不在乎这些,若是他能同师父成亲——莫说是改姓了,就是叫他即刻死了,他也是愿意的。
那傻姑娘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仍旧是娇滴滴的模样:“原来尹郎。”眼里含着春水,面上嫣红娇柔。
杨过望见她的模样,心中霎时一动,他挠了挠下巴,状似无意的叹道:“莱州城是个好地方,只不过我记挂内子,想来是不日就要离开了。”
阿朔登时如遭雷劈,面色惨白的匆匆离开了。杨过目送她离开,许久后从袖中掏出这几日靠卖字得的钱财数了数,这才悄没声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城郊一处农舍中,两夫妻正吵得不可开交。男的大吼道:“贼婆娘,老子日日在外头赚钱给你们吃用,你连家都看不好么?”
女的也很彪悍:“我去你娘的,家里好好地,根本没贼来过,我看是家贼难防吧!是不是啊,张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养的几个姘头?”
张贵骂道:“没贼?老子那两件衣裳这么不见了?甭在这儿和老子撒泼,以为老子不敢休了你?”
眼看夫妻两个就要掐一起了,忽听门上“铛”的一声响。两人都吓了一跳、不由便住了嘴,开门没见着人,倒是在门口捡到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农妇心急,一把抢过纸包才看看了,只见里头是一把铜板,都够她家半个月的开销了,纸包里头写着一行奇峻的字迹——“多谢贤伉俪一衣之恩,小弟某揖手”。
张贵凑着脖子看了半晌,疑惑道:“啥啥啥,这都写的啥?”
农妇翻了个白眼,骂道:“管他写的啥,有钱就成了。”
油纸包被随手扔在泥巴地里,炊饼的香气仍旧隐隐附于其上。杨过穿着哼着小调走在田埂上,忽然腹中咕咕作响,他吞了吞口水——中午吃点啥呢?
※※※※※※※※※※※※※※※※※※※※
哇,是不是没想到,我居然顽强的在凌晨更新了!!!请务必表扬我!
嗷,上次忘记感谢【悖北】宝贝投喂的地雷啦!在此郑重感谢!【鞠躬
喜欢[综武侠]尹志平请大家收藏:(m.bxwx.co)[综武侠]尹志平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