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贺启舒对此深有体会——如果喜欢的那个人很优秀,就会有动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中考遭遇滑铁卢,未能如愿和“果酱先生”升入同一所重点高中,这让贺启舒沮丧了一个夏天,那之后的三年里,他一直在暗暗和自己较劲。
他家和郗子晋家分属两栋楼,却刚好是面对面,中间只隔着不足50米方圆的绿化园。每天晚上放学后,透过卧室的玻璃窗,他都能看见郗子晋卧室温暖的灯光。那扇窗里透出的灯光一直陪伴他做题背书直到深夜。
郗子晋明明已经是天资不俗,却依旧刻苦用功,这让贺启舒倍感压力,到底要多努力才能赶上他的步伐啊?不过,赶路赶久了,也有疲劳的时候。贺启舒有一天下了晚自习,洗完澡就直接关灯了,其实没睡觉,就是在被窝里看连日在追的修仙小说。父母见他高中以来一直很自觉,且历次月考和期中成绩都稳在班级前10,也就随他去了。
早上,取了车在楼下碰上时,他被郗子晋问起:“怎么昨晚睡那么早?病了?”
贺启舒难得睡这么饱,正是精神抖擞,冷不丁地听他这么一问,很是纳闷:“你怎么知道我昨晚睡得早?”
郗子晋则是摆出一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的表情,“你房间的灯很早就熄了啊。”
贺启舒的心情像开了花似的,原来郗子晋也会瞅两眼他家窗户?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两栋楼挨着近,大家又都是老邻居,谁家住几楼,哪扇窗子是谁家的,还不都是烂熟于心的事?写作业偶尔发个呆,抬头就是他家窗户……
郗子晋对他反常的起居情况似乎很有兴趣,继续问道:“所以你昨晚是怎么回事?”
贺启舒的一条大长腿撑在地上,另一脚踩在自行车踏板上,伸了个懒腰说:“就是觉得这两天比较累,不想学了,堕落一下看看小说咯。”
郗子晋点点头,“倒是比初中的时候用功了。”
“再用功也没你一半用功啊,唉,想想就心疼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你了。”
郗子晋骑上车,不以为然:“谁说我用功了?”
贺启舒加快蹬车追上去:“唉!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每天奋战到两点的难道不是你?”
郗子晋侧头看向他,微微一笑,说:“谁告诉你到两点钟才睡就一定是在用功?”
贺启舒讶然:“那你在搞什么……”
“看闲书呀。”郗子晋随口道:“昨晚复习了一遍《亨利五世》、《暴风雨》,今晚打算再补约瑟芬·铁伊。”
“不是吧你?”贺启舒在知道真相后,受到了10000点暴击。亏他一直把郗子晋当既聪明又刻苦的偶像来崇拜,闹半天,人家用功到半夜其实压根没干“正事”?!没干正事,还能在进入重点高中的火箭班后依然名列前茅?他突然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很是气馁,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贺启舒脑子发懵,郗子晋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三观碎了,我要换个偶像来崇拜了。”
在骑出小区大门的时候,郗子晋停了下来,笑说:“你对偶像的崇拜很不坚定啊。”
“是因为盲目才变成不坚定的。”
“原来如此啊。”郗子晋将视线投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世上有一种东西会使人盲目,且让他看不到自己做的傻事。”
贺启舒听得稀里糊涂,从小到大他最怕猜谜语了,“那是什么东西?”
郗子晋似乎并不打算揭晓答案,只笑着岔开话题:“看闲书也是对学习有好处的,方法呢我已经传授给你了,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自己体会吧。”
“我要是按你的那套来啊,期末考试肯定要大红灯笼高高挂。”贺启舒使劲蹬了一下踏板,眨眼工夫便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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