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低头悄悄看了苏宁窈一眼,递给她一个“欲哭无泪”、“自求多福”的眼神,哆嗦着把皱成一团的宣纸递了出去。
苏宁窈把脸转到一边,没眼看。
宣纸被人摊开,上面已经干掉的字迹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容祁看着眼前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眉头揪得更紧了些。
他让绿芜出去,屋内就剩下两个人。
苏宁窈见容祁没发火,大着胆子,挪着步子,一脸惭愧地伸手去够容祁手里的纸,非常轻易地就拿到了手。
她有些惊奇道:“您不生气吗?”
容祁偏头看她,她脸上还有一小团灰突突的墨迹,心底有些发笑,“为何生气?”
苏宁窈捏了下手里的纸,嘟囔道:“殿下不是不喜旁人动您的笔墨嘛。”
“你是旁人?”
……
想到上午容祁才跟她表明心意,两人那时又抱成一团,她脸红了红,干脆不说话了。
容祁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走到桌案前,将苏宁窈牵到椅子上让她坐下,自己则拿过宣纸摊开在桌案上,指着上面的一团不明物体道:“不会写?”
“嗯,不大会,殿下的…笔有些沉。”
灌了铅的紫金狼豪,他早些年用惯了用来拿来练腕力,容祁将目光落到被遗弃的一个脏兮兮的布帛上面。
”既然不会,又为何突然要写字?”
苏宁窈舔了下嘴唇,“那个,绿芜说,过了除夕就是太后生辰了。”
原是因着他的缘故才想写字给太后祝寿,容祁心里愉悦,眉梢一动,道:“送些旁的寿礼便好,东宫的私库里头有很多,不必如此麻烦。”
苏宁窈便左右晃了晃脑袋,没说话。剧本里对太后没什么多余描写,只说她长寿,而且又是将军女儿出身,晚年却很喜好读书写字、刺绣等那些平常女儿家常接触的。
况且,尊贵如太后,那些贵重奢华之物她定然是不缺的。
容祁见她走神,捏了下她的鼻子,道:“当真要练字?”
苏宁窈拿开他的手,犹豫道:“若不然,刺绣也可以。”
“阿窈还会刺绣?”
那倒也不是。苏宁窈垂眸不语,她的手又被某人顺势捏在手里了。
容祁默然,脑海里想象着苏宁窈捏着绣花针直往自己手指头上面扎的画面……皱眉道:“练字。”
“晚些我让尚宫局赶一支毛笔出来,明日就教你练字。”
“……”殿下您倒是也不必如此迫切呢。
容祁一言九鼎,隔日一早尚宫局就真的送了支笔过来,与之一道过来的还有太后娘娘的一道口谕,说是让苏宁窈去寿延宫用午膳。
来通传的嬷嬷瞧着眼熟,绿芜仔细想了想,大喜,连忙告知苏宁窈道:“娘娘!这是太后娘娘身边最亲近的李嬷嬷啊!奴婢看您这次啊,一准儿是有好消息!”
苏宁窈正在屋里急得两头走,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放了放,舒了口气道:“你怎知是好消息?”
绿芜开始替她梳妆,一边捣鼓一边道:“您不知道?您之前在慧芳宫的时候,玄尘道长那句话隔日就传了出来,如今您已经是美名传千里了!约摸着再过几日,便也要来人往东宫递帖子给您了。”
“我一定要接他们递来的帖子吗?”
“不愿接便不接,你是太子侧妃,还怕什么?”容祁一脚跨进门内,见她正在梳妆,便拣了把椅子坐下。
苏宁窈见状就也没起身,倒是绿芜行了礼之后又开始忙活手上的发簪。
“殿下今日下朝好像比平常晚了些。”
“嗯,右相被人上了折子,在朝上争论了一会儿,这才耽搁了点时间。方才齐语说李嬷嬷来过,可是太后叫你过去了?”
容祁想着那私吞朝廷公款的折子,心情不错,他往日从来不同苏宁窈讲朝上的事,今日却也说了几句。
苏宁窈神色犹豫道:“说是太后娘娘传我过去用午膳。”
“嗯。”容祁点头,“昨日太后说要见你,我本想过几日再带你过去的,没想到她老人家今日就等不及了。”
听他说完,苏宁窈思虑道:“殿下今日要同我一道过去吗?”
“不。”容祁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趣味,笑道:“怎么,一个人害怕?”
猜到了也不必说出来。苏宁窈瞪他一眼,嘴硬道:“不怕,太后娘娘和善着呢。”
容祁不再逗她,细声道:“方才下早朝时,父皇也叫我中午去他那用膳了,巧吗?”
自然是没那么巧的,这很明显是皇帝和太后两人合力而为之,目的大概就是太后想单独见见苏宁窈,又怕太子偏要跟着去,便找了皇帝来给太子压力。
苏宁窈反应过来,沉默了。
容祁又道:“不用怕,我让夏桑跟着你,而且太后不会为难你的。等父皇放我出来,我便去接你。”
有了会去接她这句话,苏宁窈这才安了心。
寿延宫。
太后端着茶,倚靠在塌上,案上熏香袅袅,李嬷嬷在一旁替她揉着眉心。
“太后娘娘,苏侧妃娘娘往这来了!”小宫女第三次走出殿门,终于是把苏宁窈的人影给瞧见了,连忙欢喜禀告。
李嬷嬷佯怒看她一眼,“月心,你一惊一乍成什么样子!”
月心挠了挠脑袋,连忙低头认错,她只是有点激动。前段日子外面都在传这位苏侧妃不详,从昨日开始又换了风向,说她美貌惊为天人,福泽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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