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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年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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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雀跃的拉着好友参观他的酒吧。哈利先前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反应让他成就感十足,说不定能被评选上为年度最成功的“恶作剧”,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胜利:如果他成功颠覆了对他认识最深刻的人的印象,世界上还有什么框架是不能打破的,还有什么秩序是不能被颠覆的呢?

心情大好的格兰芬多毕业生旧态复燃,长腿迈出的步子掩盖不下蹦跳的节奏,高束的马尾左右轻甩。哈利跟在罗恩的身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好兄弟关于标志性动作,当韦斯莱六子得意的时候,左眉会上挑,连带眼尾都飞出漂亮的弧度,在罗恩五官展开后更加明显。哈利不知道自己那双被外人形容成迷人的绿色深潭中包涵宠溺,如果让第三方看到是绝对会被救世主先生魅力大放而迷晕在地。窃窃私语的小姑娘都是怎么说来着?对,人型**。哪怕他现在倦容上有着憔悴,青年人的朝气却也暗流涌动,等待着冲破束缚的一天的到来。

卢娜会眨着浅色的眼睛,用一贯疯姑娘特有的轻柔口吻将哈利形容成带着颓废的帅气。

“哈利,等着我去给你调一杯1994。”

罗恩的变化是惊人的,哈利找不到切入点和罗恩聊一聊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尤其是当年的不告而别是源于自己的叛逃行径。其实从七年级开始哈利就觉得他跟罗恩之间的距离越发遥远,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却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细节而隔了黑湖。等他去了罗马尼亚的原始森林,哈利在偷得走神功夫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让他惊慌失措的吻,他甚至没有功夫分一丝精力给金妮。明明金妮才是他的前女友不是么?

哈利无数次的后悔,如果当时他懂得金妮的暗示有多好——那样他就会跟金妮求婚,罗恩和赫敏说不定也不会分开,事情发展的趋势会和现在截然不同;然而在他内心最深处挣扎着的小人不断叫嚷,‘你该庆幸没有和金妮韦斯莱结婚,哈利波特!金妮说你是个懦夫是正确的,你连面对感情的勇气都没有!你简直不配是个格兰芬多!’如果‘他’能实体化,那么声音尖锐的能穿透耳膜。

哈利也很奇怪,为什么他有在一年级的时候就面对生死仇敌的勇气,却没有认清自己情感的魄力。

罗恩。

在解除了身上施加的幻身咒以后,哈利又给自己弄了个容光焕发,顺带掐拧了大腿靠疼痛提神。他找了一个不会距离吧台过远又没有太多灯光照射的角落坐着,一条腿踩在凳子横梁上,另外一条腿则自然下垂,鞋底碰触地板石砖。他的手抹过剃秃不怎么美观的发鬓,一声叹息在喉间梗住。这份感情是肮脏且破碎的,配不上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的人。哈利明白同性恋不是罪孽,但如果是他想要把罗恩拉进情感漩涡,便是足以被诅咒或者阿瓦达的作为。

麻瓜社会科技的进步并不能促进人们教育下一代时足够开明,至少没法让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不那么保守。在他很小还没有彰显出魔力的时候,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在茶余饭后会用一种讥讽厌恶的语气提及住在街角的住户——是两个男人组成的家庭。弗农姨夫是怎么说来着,他说那两个垃圾玷污了整条街道的名声。后来,他们就搬走了,也没有新的住户搬进去,精致的宅子和那漂亮的院子逐渐荒废。哈利曾经在被达利跟他的狐朋狗友们追逐下慌不择路跑到那边,他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奇妙的开关一样感到好奇和惊慌,对于不满十岁的他而言,这是个禁区。

赫奇帕奇出过一对同性情侣,哈利有一次和罗恩披着隐形衣夜游的时候遇上过在天文台接吻的两个小獾。当时他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呢?目瞪口呆,然后是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拽着罗恩胳膊往回跑,期间还碰响了转角的卫士盔甲招来费尔奇。等他们俩气喘吁吁的回了塔楼,迎接这对经历了逃跑比赛难兄难弟的就是叉着腰气势十足的赫敏。

格兰芬多女王当年的愤怒还不足以让两只少年狮子畏惧,但她以后不会帮他们检查作业的威胁则很有力道。当罗恩把哈利一番表现描述给赫敏的时候,他们俩竟然难得保持一致,笑得前仰后合。救世主又羞又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利,他还记得罗恩是这么说的,同性恋人在巫师界并不少见,即便不是主流。

但这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解释,如果罗恩成了当事人他还会这么说么?正因为不知道好友对此的反应如何,哈利才会把最坏的结果给预想出来。失去罗恩的陪伴是毁灭性的灾难,他宁愿龟缩在友谊构造的壳里不往前迈进一步。但那个吻,最不应该发生的吻,就像是诅咒一直在哈利的脑子里盘旋,柔软的触感,炙热的温度,以及弥漫开的烈酒香气。

救世主没发狠下心对自己施加一忘皆空。他自我催眠这个吻是足够的支撑他度过剩下几十年的人生岁月,但当罗恩真正的靠近他,他却无法不要求更多。

哈利对自己的行径感到由衷的不齿。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诊室里会跟一个陌生的麻瓜医生讲出心底的那些话,纵然内容含糊不清,哈利也明白世故的摩根医生已经将他看得格外透彻,已经明白自己对罗恩抱有怎样的心思。他尽管想反抗,但自暴自弃最终取得胜利。在内心深处,哈利甚至期望让摩根代替自己表白心迹。即使被动,也好过面对面对峙的难堪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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