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许楚楚诧异的回眸。
“怎么了？”许楚楚用眼神询问。
许霖摇摇头，垂眸落寞地看向自己包成粽子的右手腕。
他近来消瘦许多，新衣裳还没赶制好，少年套在宽大的衣裳里，越发显得冷落凄清。
许楚楚见周遭没人注意，二人又坐在角落，遂凑近过去，低声关心道：“是不是手腕又疼了？”
不，手不疼，但我不高兴了。
许霖负气抬头，刚想义正言辞地告诫许楚楚别瞎看旁人，才发现她和自己挨得格外近。
近到一抬眼就能看见她鬓边细碎的绒发，曲线优美的下巴，还有衣裳缝隙透出的嫩白肌肤。
许霖耳尖腾地染红一片。
一场梦境，教会他的不只是向上爬的艰辛无奈，还有男女之别。
原本的义正言辞倏地堵在喉间，他慌忙移开目光，支支吾吾道：“你，你……”
少年羞恼的情状，平时难得见到。
见他这般模样，许楚楚更是疑惑，反而凑得愈近，仔细打量许霖的不对劲。
她殷红的朱唇就在眼前晃悠，许霖只能闭上眼，“你不许过来！”
说完，忙往一旁挪去。
只留下许楚楚一时愣怔在座椅上。
许霖好不容易安抚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抬头看见她满脸迷茫，心中亦是气恼。
气自己怎么就在她面前控制不住，恼她这般不懂男女之别。
许霖深吸一口气，方才泛起涟漪的眼波又很快归于平静，他固执道：“楚楚，男女有别，你注意些。”
古板的模样，活似个小学究。
许楚楚本就只把他当弟弟看，二人年纪又尚小，从没想过这一层，如今见许霖皱眉规劝的模样甚是可爱。
可爱到她有点想逗他，于是便戏谑道：“那你说，我该注意什么？”
当然是注意离我远些。
这话许霖刚想说出口，转瞬又连忙止住。
楚楚若是真听话远离了自己该怎么办？再不济，她也会伤心的。
许霖心思一转，祸水东引之法紧接而来，他指向大堂正中央的台子，一本正经道：“不许你一直盯着他看，旁人也不行。”
原是这般。
许楚楚佯作理解地点头，许霖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她接连发问：“那我可以盯着谁看呢？”
当然是我！
“当然”二字早已脱口而出，可惜许霖飞快克制住自己，生生转为平静，古井无波道：“当然是谁都不能看。”
这小孩，倒是反应快。
许楚楚哪能不知道许霖内心的期盼，他总希望能取得好成绩做个好兄长，可如今手腕受伤只能看着旁人出风头，心里必然不痛快。
奔赴平州带伤科考，又是憋着口气寻找仇人。
陪他说上几句，也能放松他紧绷的心弦。
许楚楚轻叹一声，淡淡道，“放心，我以后只看你。”
声音轻到只有许霖能听见。
许霖耳朵又悄悄红了，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又硬生生抹平。
“嗯——”良久，长长的应答声传来，是平静无波的语调。
二人不再言语，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中央论台。
苏愈因为之前和李荣的一番辩论大受寒门学子拥护，之后又辩倒几个上台来的士族子弟。
一时之间，再无人敢挑战苏愈。
若是半炷香内无人上台，按崇文学馆的规矩，此次便是苏愈获胜。
台下众多士族子弟明显慌了神。
他们这么多人在，听说这题还是京城来的贵人所出，怎的就让个寒门子弟出尽风头？
二楼学馆雅间已经进出过好几群仆役，神色惊慌让人不难猜出雅间里发生了什么。
里头人想必早已大发雷霆。
可惜时间不等人，香慢悠悠燃着，即便崇文学馆挑选出最长最不好燃的香，它还是即将走到终点。
一旁的敲锣人手举棒槌，只等时间一到就宣布获胜人选。
便是在这胜负悠关的时刻，优雅脆爽的声音传来：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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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人是谁？
许霖：不许看别人
许楚楚：哦，那我看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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