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陈老板，喝呀。”人间天上，市里最大的销金窟，因其高消费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很得有钱人青睐。
穆小央在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边笑着，这是个清瘦的男孩，化着夜场惯有的妆容，让本来清秀的脸庞生生多了两分诱惑的气息。按照人间天上的规定，他穿着统一的制式服装，浅灰色马甲搭配白色衬衣，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肘间，两条葱白的胳膊正举着一治高脚杯，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泛着莹莹水光。
“好！”陈哲一手搂过穆小央的腰，一手接过酒杯，豪放的一饮而尽，脸上的肥肉一颤丨一颤，“小央啊，还是你伺候的最好。”
穆小央眨眨眼睛，一面心里盘算着陈哲今天点了多少酒，一边不动神色地挣开搂在腰上的手，他脸上笑着，丝毫看不出心里的厌恶：“陈老板喝的开心小央就开心。”
赚钱嘛，哪有不逢场作戏的，穆小央对这个一向看得明朗。
“咚咚。”忽然有人敲了包房门。
穆小央以为是新点的酒到了，拍了一下陈哲的肩头，状似惊喜地道了一句：“好酒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可他推开门，才发现来的不是送酒的小哥，而是同是“坐的”的阿云。阿云手里还拿着一牙西瓜，看穆小央开门了，便忙不迭地和他说起了悄悄话，穆小央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等他讲完，穆小央的拳头已经紧紧捏住，不由分说地要离开。
他的脚都迈出去一步了，又皱了皱眉，想起了身后的麻烦：
“陈老板，有人不懂事，我去管管，先失陪了。”说着，又向阿云使了个眼色。
阿云心领神会，脸上立刻露出了略嫌谄媚的笑容，坐在了陈哲的旁边，顶替穆小央。
穆小央出了门，脸上的笑容立刻散了干净，他冷着脸，在不跑起来的基础上尽快地朝那个包间走去。
转角处的包间，就是刚才阿云说的地方。
穆小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太生气，然后推门进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
朴玉跪在一个陌生男人旁边，眼睛通红，泪水在里面打着转。
另外还有两对，一对已经开战，还有一对也进入了准备。
看穆小央进来，所有人都转头看他。穆小央冲大家笑笑，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来，被包间来回飞舞的镭射灯光一照，晃得人头晕目眩，他似是松了口气，状似无意地踱步到朴玉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本来在发抖的朴玉眼泪刷得掉了下来，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抽噎。
“滚出去，不知道规矩吗？这是老子的区域。”穆小央站着，只用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朴玉，一脸仗势欺人。
朴玉像是愣住了，他看了一眼穆小央，把哭都忘了，穆小央又瞪他一眼，这才如梦初醒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包间。
一直静坐在朴玉身边的男人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丝毫没有兴趣，他这是第一次来人间天上，对于要谁来陪并没有固定的偏好，角落的暗光照得他的五官深邃可怖，两条随意摆放着的长腿十分随意地伸出，好像一对渗人的虎钳，可他却对自己放出的压迫感毫无察觉，好整以暇地看完了这场闹剧后，也只是淡淡地开口，“你把我的人赶走了，谁陪我？”
穆小央展颜一笑，不怎么自在地道了个：“我啊。”
男人一挑眉，像是打量货品一般扫视了一下穆小央，起身拍了拍衣服坐皱的地方，提起一旁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那走吧。”
穆小央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符合他刚才二五八万人设的老手，“好啊。”
于是穆小央就被卫涵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穆小央很会察言观色，眼前的男人个子高挑，身材很好，眉毛浓而锋利，眼窝深邃，看起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而且自打穆小央看见他开始他的眉头就一直有些皱着，所以他也就乖乖的当一个鹌鹑，低着头，保持着和卫涵半步远的距离。
开房、上楼、开门。
嚯，总统套。
穆小央在进门的时候愣住了，你说不就打个炮吗！至于花这么多钱，这房子的钱估计都比自己的出台费贵了。
卫涵一进门就把西装扔在了沙发上，又解了领带，一脚都迈进了浴室，好像才想起了自己带了人一样，侧头瞥了他一眼，“那边还有一个浴室，去洗澡。”
穆小央点点头，答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进一旁的浴室。
水流哗啦啦的，其实穆小央心里没底。人间天上的少爷们分为跪的、坐的和躺的。跪的一般是些服务员，需要跪着倒酒、伺候客人，赚的最少。坐的呢一般也就是说坐在一边陪酒，主要是负责灌酒，哄客人开心，赚的主要取决于卖了多少酒，而至于躺的，就不言而喻了。
像穆小央就是坐的，朴玉则是跪的。
所以穆小央根本就没有出台的经验，之前有人想让他出台，也被他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了，只是今天这事，人家是看上朴玉了……他这招狸猫换太子勉强凑了效，他开心还来不及。
等穆小央准备好了出来，卫涵已经躺在床上了，他一手拿着手机按着，像是在处理什么事务，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打着不太响的响指，听着就好像是临死前的倒计时。但他的头发偏偏又还有些未干的水珠，平白的给他填了一丝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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