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央光顾着听墙角，根本没注意到身边有个半人高的大花瓶，他这一挪，花瓶便被他撞倒在了地上，碎得满地不说，还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刚想去弄那些花瓶的碎瓷片，可隔壁的说话声音又传了过来，他顾不上不管花瓶，继续听着墙角。
“怎么回事！”隔壁文鹰房的人显然也听见了这边的声响。
“我去看看。”那个狗腿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吧。”
“还是……”曹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听不大清。
卫涵虽然没听隔壁发生了什么，但看穆小央忽然一脸紧张，也大概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多解释，把穆小央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两人面对面地对坐。
“你干什么！”
“别动，把外套脱了。”卫涵说着，也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穆小央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听着对面房门被打开，卫涵干脆一下掀掉了穆小央的外套，又把他脸上的眼镜取了下来，一并塞在了自己的外套下面，再将他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解开，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半个脊背。
他这一拉，穆小央脖子上带的翠玉便暴露无余。
他毫无察觉，卫涵在看到那块玉之后的神情是怎样的复杂。
四年未见，穆小央比以前似乎长高了一些，他似乎健身了，身上的肌肉摸起来更有弹性了，抱在手里也沉了一点，露出来的脊背也不像以前因为总是昼伏夜出而不健康的白，而是带着些温润的小麦色，总的来说，是长大了。
曹文光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景色。
文景房里，两个人交叠着对坐在一起，背对着门的那个人的衣服已经脱了大半，而面朝着门口的那个人低着头，整个脑袋都搭在怀中人的肩上。
看有人进来，面朝着门的那个人不悦的抬起头，露出了怀中人蝴蝶骨上方的一个深红的吻痕。
曹文光一时有些尴尬。
看着他的男人气场极大，因为“好事”被人打断而眼神阴鹜。
他把怀里那个人抱得更紧了些，戒备似的拉了拉他身上的衬衫，不想自己情人的身体被别人看到，但又在看见怀里人的脸庞时，神色的一瞬间温柔如水。
曹文光到看他偏了偏头，伏在怀中人的耳边说了什么，好似在安慰怀里受到惊吓的人。
他说：
“穆老板发了际，忘记旧业了？”
穆小央一瞬间又惊又怒。
卫涵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以前就喜欢在他身上弄些奇奇怪怪的痕迹，刚才迫于曹文光在，他忍着被啃了一口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得寸进尺？
穆小央小心地抬起一点头，瞪了卫涵一眼。
卫涵脸上还是那副关切样子，好像没看到怀中人的怒火，他把右手从穆小央的腰上取了下来，一把扣住他的后脑，严丝合缝地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是谁？”他问曹文光。
曹文光这才找到开口的机会，连忙道歉，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还以为发生了爆炸，所以过来看看，不是有意打扰。
卫涵轻哼一声，安抚似的在穆小央背上抚了几把，“宝贝不怕。”
穆小央听到那声“宝贝”，本就僵硬的身子一瞬间更加像是打了钢板。
曹文光又道了一次歉，关上门走了。
听到关门声，穆小央迫不及待地从卫涵身上跳了起来，光速系上了衬衣的扣子。
隔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那笑声实在有些大，不用贴着墙也能听见内容：
“哈哈哈哈哈哈，照你这么说，原来是太激烈了，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啊！”
穆小央想死的心都有了。
“咳。”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谢谢。”
“举手之劳。”卫涵还是笑着，目光好像穿透了他瞧着他背上的吻痕似的。
隔壁文鹰房开始聊别的了，穆小央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墙。
他偷听的时候不觉着，现在两个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
“你怎么回国了。”想了想，穆小央还是决定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卫涵思考了一会，好像这是个很难的问题一样，穆小央都被他看得发毛了，才听到他回答：“饮水思源。”
“哦。”穆小央点点头，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遍：卫涵已经和朴玉在一起了。
对了，朴玉。
“你怎么一个人，我弟弟呢？”
“他在法国。”卫涵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点。
“他还好吧？”
穆小央有些忧心他，四年了，朴玉从来没给他打过视频，也不接他的视频，要不是有时会发语音，他都怀疑朴玉已经不在了，拿着手机的另有其人。
卫涵思考了一下，“还不错，他考上了巴黎索邦大学，明年就毕业了，生活也都适应了，没什么人会为难他。”
穆小央看他说得恳切，不像有假，才放心下来。
“有时间让他给我发个视频。”
“机会合适的话，我会安排他回国的。”卫涵模糊地回应着，转移了话题，“这么久不见，你就不好奇我在做什么？”
穆小央对他在做什么一点也不好奇，但人家都这么问了，他也总不能回答个“不好奇。”于是点了点头。
卫涵露出一抹神秘的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穆小央。
那是一张黑色的全法语名片，穆小央翻到后面看了看，仍旧一个汉字也没有，顿时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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