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贺东舟的手从对方下巴滑过，捧住脸颊和耳根，把他摁近，另手一把拉上了半边窗帘，室内登时暗了一些。
“张嘴。”他低低命令。
顾丁吉呼吸急促，皮肤蒙着一层薄薄的红，只感觉耳朵里有血汩汩地翻涌，一阵意乱神迷着，听话地张开了嘴巴。
贺东舟扫过稚嫩敏感的上颚，弄得顾丁吉一个激灵，然后他像是笑了一声，含住对方舌尖吮了一下。顾丁吉口腔里很热，还有清甜的水果味儿，贺东舟舔舐着，半天才放过他，在微往上翘的唇边厮磨，待他平复呼吸。
这一通湿吻完，顾丁吉已经是个废人了，趴在贺东舟肩膀上，呼呼喘气儿。贺东舟手抚他脊背，一下一下，低声道：“偷情爽吗？”
怀里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顾丁吉把红透了的脸从他肩窝移开，眼里还是湿润润的：“……偷、偷情？”
贺东舟挠他下巴，像个轻佻的情夫：“可他妈不是偷情，”他冷着声，“爽得都忘了自己有对象了？”
真忘了！
顾丁吉滚烫的胸膛一下子凉了半截，时月，他还有个叫时月的女朋友！
外面有人敲门，送外卖的到了。贺东舟放开他，起身出门拿。回来的时候，见那家伙趴在桌上，脸埋手臂里，像个偷完人后悔不迭的怂蛋。
贺东舟把饭盒往桌上一放，挺响的一声，“得了，不就接个吻，算我强迫你的，回去继续谈你恋爱。”
顾丁吉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你明明是勾引我。”
贺东舟掐住他后脖，“你他妈还来劲了，给我起来。”
顾丁吉爬起来，老实拆饭盒。贺东舟靠在椅子上打他手，“谁让你吃了。”
“不让吃啊？待会儿凉了。”
“你要说勾引，今天我们就说道说道。坐那，待会吃。”
“我饿。”
贺东舟微笑：“待会我他妈喂你行不行。”
“……”
“整天跟屁股后面喊东哥的，是你吧？”
“没事往书店跑的，是你吧？”
“买煎饼豆浆的，是你吧？”
“听题还卖萌的，是你吧？”
“要当我前桌的，是你吧？”
“问我男孩儿怎么办事的，是你吧？”
贺东舟思路清晰，口舌又快，一声声质问，把顾丁吉都听蒙圈了，心想，是我，是我，全是我。
贺东舟这时抓住他的肩，脸凑得很近，居高临下，充满压迫：“给我擦鞋，说让吹伤口就吹，送上门来还捎支玫瑰花，这桩桩件件，你哪件不在勾引我？哪件不让我想办了你？”
办、办了你。
顾丁吉缩起身子，他想起贺东舟说打发走了陈子豪。
他眼神害怕：“你今天……不会想……”
“我想干嘛？”
“你不会想……那、那个我吧？”
“强奸你？”贺东舟语出惊人。
这词用的，顾丁吉脸又红了，咕哝着：“怎么能说是强……我也，就是……”
“美得你。”
贺东舟把四只饭盒拆开，手臂上又挨了一下。
……这小子，他还没揍人，今天倒被打了两下了，是不是平时太宠着他了？
吃饭时倒无话，顾丁吉感觉太安静，气氛有点诡异，在手机上放了一个视频看。贺东舟边吃边看自己手机，顾丁吉也不敢偷瞄他在看什么。
吃完饭两人把饭盒残渣收拾了，顾丁吉喝了口奶，继续写作业。贺东舟在外面忙活了会儿，进房间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小瓶，剪了开口，里面盛着清水，他把那朵玫瑰放进去，然后躺上床，看样子是准备午休了。
窗外边生了棵不知道叫什么的树，枝叶茂密，在明晃晃的太阳光底下，叶子绿得像要冒油，还反射着白光。顾丁吉盯了会儿，感觉头晕，也想睡觉了。
他转过身，寄人篱下地问：“我能不能躺会儿啊？”
贺东舟一扬下巴，意思让他躺隔壁那床。顾丁吉说：“这是你弟的吧，没经过他同意就躺不太好吧，要么你……”
“那是我的。”
顾丁吉明白过来，心里还有点喜，看来对方早准备让他躺自己床了。顾丁吉爬上去，在床边角躺着，规规矩矩的，都没岔腿。贺东舟的枕头就在他头下，他轻轻闻了下，洗衣粉的味道，还有贺东舟身上的味道，心就像被只手给揉软了。
过了会儿，贺东舟把手机放下，躺下去闭上了眼睛。顾丁吉还没睡着，他侧过身看贺东舟，眼睛一错不错的。然后他又翻过身，轻轻咕哝了句：“……可是我初吻啊……”
贺东舟这时睁开了双眼，两张床几乎挨在一块，他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的手，然后他的小指勾住了顾丁吉的手指。
“初吻劲儿大，还想再来一次？”
“呸。”
顾丁吉可羞死了，但没舍得松开他的手指，被勾住的那根手指略略弯着，生出了汗。贺东舟另几根手指这时插进了他的指缝，无声地摩挲，顾丁吉心跳砰砰的，比接吻时跳得还快，他紧着嗓子眼儿，觉得手指缝里湿透了，为什么男孩儿之间还能这么缠绵啊……他都快化了。
贺东舟把手抽走，他还能感到汗液黏嗒嗒的，滑了一下才分开。然后他仰在那里，看见贺东舟从陈子豪的床上下来，揽住他的腰就把他一翻，往旁边挪了地儿。
“睡不惯。”贺东舟说。
顾丁吉才不信，他就是要跟自己睡一张床上，等会儿可能还要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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