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我晕晕的，什么情况啊？”
“子豪，你谈女朋友了吗？”汪美青问。
“啊？！”
贺东舟出去后没看到人，他以为傻蛋会在门口偷听的。
往楼上走，听见狗出汗的喘气声，他心里一笑，却在脸上变换了表情。顾丁吉坐在楼梯上，就跟之前他俩坐在那一样。
天是真热，暑气肆虐，楼道里也没多凉快，顾丁吉额前的一些碎发已经汗湿了，鬓角也湿漉漉的，闪着水光。他双臂撑在腿上，又用手掌托着下巴，眼珠子不动，正在出神。
一看到贺东舟，他立马起身，来不及拍裤子上的灰，急切问道：“东哥！怎么样，你没挨青姨揍吧？我在外面好像没听见动静……”
贺东舟的眉心蹙着，他不说话，在楼梯上坐下，将双手交握，一副烦躁沮丧而又隐忍的样子，像是不忍对顾丁吉说出什么话。
顾丁吉心里一沉，伴随着耳边嗡的一声，就像中暑一样。他蹲下，去碰贺东舟的膝盖，“青姨说什么了？”抬眼盯着贺东舟的眼睛，有些惶惶地轻声问：“你这样，是不是要跟我分手了？”
说完抓住了贺东舟的手指。
贺东舟从上往下看，眼皮半撩着，对上顾丁吉的那双眼。
清亮得像对琉璃，一敲就能碎；也像湖水，春风一吹就起皱。
——汪美青说他不看美女，也不看模样周正的男孩儿。
但他分明记得，第一次在书店里见面，他从柜台后面看了顾丁吉两眼。
贺东舟被他捏着手指，汗得湿滑。
“我不同意，不分手，”顾丁吉固执地说，“不能那样。”
“为什么不能那样？”
顾丁吉困惑地瞪他，好像在说，你怎么还能问我为什么。
贺东舟头一低，靠近顾丁吉的脸，故作颓废道：“吻一个吧，吻完就分手。”
顾丁吉把脸一偏，躲开了：“分手吻，我不要。”
要么说他脆弱呢，眼圈已经红了。
贺东舟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下巴贴着下巴蹭，低道：“就哭了？”
顾丁吉感到难堪，贺东舟呼出来的气息又烫，他在他的颈窝里拱了两下，气愤又难过地说：“放开，放开我……”
贺东舟更紧地抱他，就那么一下，然后笑着松开：“好了，不逗你了傻蛋。不分手，我怎么舍得分手啊。”
顾丁吉还怔忪着，眼角倒是没那么红了，片刻后问：“你骗我的？……可是，青姨也不会同意……”
“换别人是不见得同意，”贺东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但像你这样的宝藏男孩，怎么会不同意？她还吃了你的豆浆油条，而且她知道是你买的。”
顾丁吉傻了半天，然后一把伸出胳膊抱住对方，扯到了手肘处的伤口，也忍住了嘶声：“真的啊？她同意？青姨是什么宝藏妈妈啊！”
贺东舟笑着看他：“吃了你买的早点，就表示愿意当你婆婆了。”
“是岳母，好不好？”
贺东舟掐他脸蛋：“鸡丁，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顾丁吉傻笑了两声：“东哥，我现在快乐得想跑圈！”
贺东舟看了眼楼道外火辣的日头，说：“我不拦你，晒死给你收尸。”
顾丁吉趁机摸贺东舟的腹肌，隔着衣料，那儿结实无比。他用手指划了一圈，笑得眼睛弯弯，“这不是跑道吗，我就在这跑。”
贺东舟“呵”了一声。
“等我收拾你的时候，你会比刚才哭得还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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