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了一切,红光湮没了所有的视线,肌肤上的火辣退却成麻木,喉咙再发不出声音,黑暗铺天盖地压下,必必剥剥的燃烧声消失了,世界归于一片平静……
人在夜里的心绪是跟白日里完全不同的,直至天地见白,日出光明,就像回到了本真一般。
你说,凌晨4点是能看见光的时间。
——
余海不是被噩梦惊醒的,也不是在清晨的第一缕亮光下苏醒,更不是被压根在周末就不存在的闹钟吵醒的。
他是被隔壁的不可描述的呻吟声吵醒的。
“妈的,”他暗骂,“什么年代了,日本女优都没有喊得这么浪的,穿脑魔音啊,没给喊软了啊,扰不扰民啊?!”
越骂越气,越气越无法忍耐,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儿也不忍了!
余海握起拳头向着墙砸了一拳,在巨大的响声过后,他感受到墙面的震三震,手指的剧痛和指节间的酸僵感,满意地摘下了厚厚的拳击手套。
他才没那么傻。
效果很完美,扰民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他心情颇好地从冰箱里拎出一罐锃绿的大雪花,躺到沙发上喝了起来,一条腿架在沙发背上,就差吹两声口哨了。
经过噩梦的洗礼,他早已睡意全无,只剩下了满身的冷汗。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隔壁的小情侣,这个记忆里从他初中起就不断重复一次又一次的噩梦,真实感一次比一次强,仿佛即将葬身火海一般。
余海望了望窗外的黎明天空。
这个夏夜,太燥热了,燥得人类这种高等动物的费洛蒙也蠢蠢欲动。
一分钱一分货,余海咬了咬牙,再忍忍吧,等高考后就能住大学宿舍,再也不用住这种养老公寓了。
——
不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敲门声响起,慵懒的余海放弃了正舒服的“东北躺”,优雅地端着啤酒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拖拉着脚步慢吞吞地漫步到门口,却不料一开门险些被砸了个满堂彩。
“开门红啊这是,”余海堪堪躲过,皱着眉将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你嘎哈?”
“这话不…不该我问…问你吗?”
来人戴着个棒球帽,帽檐压得挺低,眼睛藏在帽子下的阴影里,虎牙外露,满面凶相,一开口却格外出戏。
以为是头老虎,没想到是只Hello kitty,余海险些笑喷:“哟,是个结巴啊。”
“干…干你屁事!”结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余海听完挺好笑地挑了挑眉:“怎么不关我事了?你现在在跟我说话,我听着很累,还容易被你带跑…跑偏了。”
“就…就你吧?把人都吓…吓跑了。”结巴磕磕巴巴地说。
“哎就你啊,”余海不屑地笑了笑,“才多大年纪啊,带女人回家?”
“不…不是我,”结巴刚要解释,似乎是由于语言表达的困难,转眼放弃了,“算了。”
“噢——玩3p啊。”
“你……!”他伸出手指向了余海的鼻子,“给我消停点儿!”
余海皱了皱眉:“三个数,放下。”
结巴扬了扬头:“就不放!你…你能咋地?”
“我最讨厌别人指我鼻子,”余海直勾勾盯上了对方阴影下的双眼,“三、二……”
结巴猛地降低了手,停在了余海的胸口处继续指着。
“……”余海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胸口。
“怎…怎么着?”对面颇有些得意。
“我想一口大绿棒子喷死你。”余海瞅了瞅手里的啤酒,酝酿着下一步动作。
“怕…怕了吧,消停点儿!都…都是邻居。”话音未落,他迅速收手拍门。
咣的一声,只留下了兀自面对着铁门凌乱的余海。
“这人傻 逼吧……什么年代啊这是,结巴都能泡着妞了?”
——
美好的星期一很快到来了,余海跟手机里的数十个闹钟争斗了一个早上,最终叼着一片面包一步两阶地下了楼。
叮铃一声清脆的车铃响后,一个帅气的单车甩尾。
余海下了自行车,感觉自己的左鞋底又磨薄了一些。
提溜着爱骑漫步在清晨的校园里,享受着青春的活力气息……余海默默地摘下了眼镜,戴上了耳机。
新的一天,不需要他做什么,听歌睡觉就完了。
——
余海刚锁好自行车,一转身只见一辆所向披靡的高调红漆死飞迎面而来,学弟学妹们只得纷纷退让。
以前没在学校里见过这辆死飞,高度散光的余海没认出来,抬腿只有一个念头——躲开这个疯子。
然而,那人就像安了个追踪仪一样,甚至在余海跑出车棚十米远后精准无误地撞到了他。
“啊抱…抱歉,没有刹车。”
余海一抬头,眯了眯双眼,结合着声音认出了面前的棒球帽:“靠,冤家路窄。”
没等那结巴组织好语言,他就一溜烟儿爬起来拎着书包跑了。
——
“海哥早啊。”
“早。”经历过一清早的不爽,余海一脸不耐烦地把书包往座位上一甩。
刚落座,身后的奉才就一顿疯狂骚扰:“哎海哥,周末怎么样啊?”
“就那样吧。”余海抱了个膀,往椅背上一靠,就差两条腿抬起来架桌子上了。
“作业写了吗?”奉才问。
“你看我像会写作业的人吗?”余海白了他一眼。
“海哥你可小心点儿,这个学期学校可疯了,学衡水魔鬼严管,顶级地狱!就你这头发肯定一言不合就给你剃了,还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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