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们，去上信息课了！”
“谁你孩儿们。”余海迅速吐槽完就一溜烟儿跑了。
看着余海的身影消失在班级门口，边潮回头望向了赵老太，意外地没有看到暴跳如雷，老太太正笑得一脸慈祥与幸福。
“去上信息课吧。”赵老太也朝他笑了笑，边潮回了一个微笑，点点头跟了上去。
——
“IT老师的脸拉拉得像驴。”课上，欠儿蹬余海吐槽起了新老师。
“你！叫什么名儿？”IT老师刀子一般的目光戳到了余海身上。
“余海，多余的余，大海的海。”余海撑着电脑桌站了起来。
“上课要尊重老师知不知道？我带了5个班了，除了你们班，纪律都特别好！”IT老师指着余海尽力发挥着她的大嗓门。
“老师，我知道我们班全年级最差，您不用提醒。”余海笑着说。
“都你带的！”IT老师气得冒了烟。
“嗐——行行行，都怪我，我最多余，行了吧？”余海一撇头。
“海多余你给我坐下！”
原本只有电脑主机运行声的信息室瞬间爆满了笑声，几乎响彻整栋信息楼。
七中18级的学生们都说，5班的学生是最爱笑的，而余海这个学渣就担当着一个小丑的角色。
——
信息课下课就是大课间，学生们三三两两都往篮球场走去。
“你也听老师说了，IT在毕业证上会写评级，你这第一堂课就扣了5分，以后怎么办？”边潮问余海。
余海听了有些意外，愣了一瞬转而又笑开了：“我还没担心呢，你担心个屁。”
“我没担心。”边潮换上了冷漠脸。
“那就鸟悄儿的待着，别说话哈。”余海说完快步赶了两步，又转身走回边潮身边解释说，“我考不上多好的学校，也没人看我毕业证上是A还是D。”
边潮张了张嘴，有点儿说不出来话。
“嘿，海哥，打篮球去不？”奉才从后面刚要搂上来，顿了一下又收回去了。
“不去，我回班。”余海说。
“是回厕所玩手机吧？从早玩到晚，多没意思，要不然你站那堆迷妹中间喊才哥好帅也行。”奉才对着他眨了眨眼。
“滚犊子。”余海错开几步，离奉才远了点儿。
“一块儿去吧，总圈屋里对身体和眼睛都不好，你瞅瞅你这眼镜片子都厚成啥样了。”奉才说。
“散光，天生的。”余海说。
“行，犟不过你。边潮去不去啊？”奉才转移了目标。
“我看看。”边潮说。
“别看看啊，比划两下子，锻炼锻炼身体挺好的。”奉才走了过去，一把揽过边潮的肩膀，“还是觉得咱学校水平不够啊？我跟你说那群体育生就是没来，要来了……”
“我走了。”余海三个字打断了奉才，他拐了弯，直奔教学楼后门晃去。
奉才识趣地没再提体育生的事，但却提起了另一茬：“哎真好，你就没那么多毛病，余海他就各种不让人碰，事可多了……”
——
余海走到门口，一转头看见篮球场上的边潮已经上阵了。
这哪里是锻炼身体的水平，余海甚至滋滋有味地看了一阵儿。
“扮猪吃虎，本来以为是只大型垂耳兔，没想到却是条老狐狸。”余海靠在墙边自言自语，“好久没看见过有人篮球打得这么好了，上一次看还是在……”
杜鸿博他们那群体特中间。
“没什么好回忆的。”余海转身进了楼。
有些刻骨铭心的事，不是人想忘就能忘的，总会有些熟悉的场面在你快要忘了的时候浮现在脑海里。
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最终成为永久的记忆，就像艾宾浩斯遗忘曲线的终端，再怎么延长也无法归零。
——
晚自习时间。
余海瞅了一眼表，敲了敲边潮的桌子：“9点25了，拿历史书。”
“同学们拿出历史书。”历史课代表立起了书。
“你也跟着读吗？”边潮问。
“不读，就端着，省得老太太事多。”余海耸了耸肩，举着书往椅背上一靠，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边潮看着他，没再搭话。
放学铃一打，边潮身边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
经历了一天坐在学校的生活后的边潮似乎很不习惯，才第二天就格外的困，双手拄着脸睡着了。
余海没看出来，问他：“你卖萌呢？”
边潮惊醒，放下了手：“没有，我……”
“困就睡呗，老太太那么看中你，看着了顶多提醒一句，有啥好怕的，再说你这看家眼也是……厉害了。”余海整个人斜靠在桌子上，面对着他说。
边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啊，那个……我从小就这样。”
“太特别了。”余海评价说，又问，“不习惯高中生活吧？第二天就这么困？”
“今天在下雨吧。”边潮看向窗外，天还阴着，老天爷就跟得鼻炎了似的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地下着。
……这么形容完都不想挨浇了。
“一块儿睡吧。”余海趴了下来，看着边潮，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雨天的时候也会犯困，可却一直不敢睡，昨天又靠着氨基比林咖啡因片挺过了一晚上，感觉自己迟早要猝死。
真的熬不下去了的时候，就只能面对现实了。
——
意外的，余海这次睡得很沉很沉，没有遇见漫天的火花，也没有纷飞燃烧的火苗，更没有往日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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