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虽是白日，大厅里的灯光依旧五光十色，璀璨夺目。这不是歌舞厅，而是上海大酒店一楼的一个宴会大厅。据金拮之说，这是某个大人物组织的舞会，他也是托尽关系才弄到两张门票。
虽然正式的宴会要晚上才开始，不过气氛已经在预热，整个宴会厅里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台上舞女各个浓妆艳抹，露出香肩和细腿，在灯光下白得有些发亮。
整座大厅，热闹而不喧嚣，端着盘子的侍从走来走去，餐点精致，酒水醇厚。不时有美丽的妇人小姐路过，见到林玉泽都羞红了脸，轻轻点头后羞涩离开。
还有胆子大的交际花，笑呵呵过来挽他的手臂，酒气喷在脸上，让林玉泽双颊通红，比喝醉了酒还要厉害。
身体被香气环绕，他几乎忘了呼吸。还是金拮之哄走了那女人，让他终于能喘口气，否则就要窒息了。
奇怪，张达袍不许他来这种地方便一直念着，等真的来了，却又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连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放。
手足无措之下，在金拮之的劝说下喝了不少的酒，最后连眼睛都泛着水润的色泽。
听说洋酒一向是后劲儿大，而且入口的时候火辣辣，林玉泽实在是不想喝了，只好装醉。眼珠子乱晃，语无伦次的推辞。
“小泽，再喝点儿吧，这酒不上头的。”金拮之哄劝着，又倒了半杯酒递过去，冰块儿在杯子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酒意上涌，林玉泽五感都迟钝了些许，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喝了，不说别的，让张达袍闻到酒味就又是一场气。因此他假意去接，然后装作因为醉意深重而碰洒了杯子，弄得金拮之西装上一道明显的水痕。
“嘿嘿，说是让我喝，结果你全喝了。”林玉泽大着舌头拍手叫好。
金拮之简直是哭笑不得，同时也明白了林玉泽这是完全醉了，又和他说了两句话，见林玉泽全是前言不搭后语，也就放心。招呼人帮忙把他弄到了楼上的房间。
还以为是想让自己好好休息，林玉泽心中满意。他微眯了双眼，借机打量房间，阳光从木制的百叶窗中洒进来，温暖了半个床铺。
挣脱了金拮之的牵绊，他奋力往床上一扑，陷在了柔软的床铺中不愿起身。想着不如略微休息一会儿然后回去，跟着他的人被引开了，上海的路途太绕，一会儿要叫辆黄包车。
金拮之赶走了帮忙将人弄回来的侍应生，慢条斯理脱了衣服，只穿着一件衬衫，看着床上的人，缓慢露出一个笑意。
张达袍得到了人又如何，他还不是给抢过来了。
林玉泽这个人，长得一副好看的皮囊，不过内里尚且不如草包，他早就将人看穿了。一点小恩小惠便能将人捏在手心里。
他都打听过了，张达袍得到林玉泽，不过花了两百块现大洋，还不如他爹给金莺儿下的聘礼。
那金莺儿不过是戏班子里被玩儿烂的货，见到他抖着屁股扑上来，林玉泽个清清白白的男人，居然还不如**，让金拮之深以为蠢，定是被那张大炮骗了身子。
不过，正是因为蠢才有搞头。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趁醉玩弄他，醒来后林玉泽瑟瑟发抖的场景了。
有惧怕，便好拿捏。张大炮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林玉泽会被自己玩儿了，然后被捏着把柄当他的细作。
一想到那种情形，金拮之已经兴奋得要浑身发抖。他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意，看着林玉泽的眼神如同野兽盯着一块儿熟肉，恨不得立马把人吞吃入腹。
林玉泽呼吸绵长，仿佛真的睡着了，意识却还清醒。只等着金拮之出去，自己好趁机走人。
金拮之盯着床上的人，慢慢靠近。趴在床上，亲了嘴唇一口。只是试探性的贴了一下嘴唇，如春风拂过。
即使只是一下，已经够林玉泽震惊地睁开了双眼，呼吸也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没想到，金拮之居然会亲他。难道他是真的醉了吗？不对，林玉泽在戏园子里混了多年，装醉和真醉还是分得清的，金拮之双目有神，走路也不虚浮，没有醉。
想到另一种可能，林玉泽震惊的忘了呼吸。
他瞳孔微张，连呼吸都有些停滞的样子取悦了金拮之。只以为是受到了惊讶，金拮之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轻声诱哄，“小泽，跟了我吧。我一定会比张大炮待你更好的。”半撑起身子，想要去亲吻她。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林玉泽心中慌乱，不过本能起身，挣脱了金拮之的桎梏，站在床边，心神大乱，却还是强撑着笑道，“别开玩笑了，你大概是喝醉酒发癔症，我先回去了。”
扭身去开房门，却怎么也弄不开。
金拮之已经明天此前他在装醉，为的是赶紧离开，不过这不要紧，清醒着又如何，这人他今日要定了。
慢吞吞的踱到林玉泽身后，张达袍在他耳后轻轻吹口气，“打不开的，今日便跟了我吧。”
双手环住林玉泽的腰肢把人往床上抱，任林玉泽怎么踢打也只是不松手。
林玉泽被摔在床上，看着金拮之慢条斯理的解衬衫的扣子，眼神是势在必得的凶狠。
“你放了我，否则大帅不会放过你的。”同学一场，林玉泽不想闹翻。
金拮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呵呵笑出声，“他一介莽夫，能把我怎么样？你跟了我，咱们两个想法子，一定能取而代之。你不是不喜欢他么，我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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