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谈镜的声音里带着笑。
“……嗯…”张显微默默把头从谈镜脑袋上移动开，转到了另一侧。
谈镜从他肩上起来，盯着张显微拉长的颈部线条。
张小狗有美人筋，还是特别明显的那种，充满着力度的美。
张显微年纪尚轻，属于男人成熟的味道在他身上还没有完全成型，但他身上俨然已经没有太多的少年感，这种滞在中间，将宣未出的感觉，实在是很晃人眼睛。
谈镜笑眯眯转了转脖子：“脖子都酸了，你可真能睡，瞧瞧，天都黑了。”
“噗……”关风与在前面没忍住乐出了声儿。
“……”张显微看了关风与一眼，犹豫了一下，伸手开始给谈镜捏脖子。
他温热的手捏住了谈镜的后脖颈。谈镜立马眯缝了一下眼睛。
张显微：“现在到哪儿了？”
“到江城了。”关风与说，“萧老大说今晚就进村子，也就剩下大概不到一小时的距离了，快到了。”
关风与：“萧老大说今晚就先在村子里，姜家帮忙安排了农家，我们可以住一夜，明天一早再去找龙头骨。”
“嗯。”张显微应了一声，“要不要我换你，开车开这么久了。”
“没事。”关风与把方向盘打了小半圈儿，“你睡那么久了，别睡毛了，马上到了，我也不累。”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这俩人，勾着嘴角在心里偷笑。
天知道看戏有多爽。
这一路张显微睡得不省人事，谈镜倒是一直很精神。尽管脑袋被张显微当作枕头靠着不能动，但老妖孽还是依旧不老实。
那一双手简直巧出了花儿，反正从关风与的视角…便宜都被这老东西占尽了。
然而张显微也着实太可怜了点儿…关风与有点儿看不过去了，作为兄弟，他觉得应该仗义一些。
于是，关风与眼珠子转了转：“显微，你脑门儿是不是不疼了。”
“……脑门儿？”张显微愣了愣，伸手摸了一下额头。
之前的确是在地上磕出来了个大包来着…
“哎，是啊。”那个包好像是消了。
关风与没忍住，捂着嘴开始乐。偶然间瞥见后视镜里，谈镜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关风与：“……”
他立马就乐不出来了。西河大妖这意思，是让他闭嘴。
虽说西河大妖不回应还占便宜，这属于白嫖张显微，属于没良心的行为，令人发指。但是…他只是一条小小的三文鱼，打不过打不过…
义气…比起小命来又算个什么。
再说，张显微那么喜欢老妖孽，被嫖了…也是心甘情愿吧。
再说一句旁的，人家两人的事儿，愿打愿挨的，他也不能掺和，助攻合理才可。
不信？
那看看张显微现在的表情。
张小狗简直分分钟犬化。他一双眼睛盯着谈镜，嘴角的弧度根本盖都盖不住。
关风与：“……”
出息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怪张显微不争气，要怪就怪世风日下，谈镜太不是个东西。
谈镜那边倒是有点儿眼睛疼。张显微这一笑不要紧，简直单纯美好小可爱…
他最吃不消这个。
老妖孽手掌搓了半天裤子，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拍了拍自家小狗子的脑袋瓜。
张显微也是听话，还微微低下头来配合，整只张小狗无比顺从。
谈镜心化了一片儿：“乖，不疼。”
张显微低不可闻轻轻笑了一声。
笑声很短，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有磁性，很酥。
关风与：“……”
耳朵疼。
他大概是一个被刺激，方向盘一晃，差点儿没开河沟里。
“哎…”张显微被他这么一甩，就差没一脑袋撞车玻璃上再肿一个包，还是谈镜手快，扯了他一把。
“你行不行啊，要是累了换我。”张显微啧了一声。
关风与没说话，他眼睛盯着方向盘，出了一手心儿冷汗。
“…关风与？”
感觉到关风与的状态可能不太对，张显微和谈镜对视一眼。
他向前探出身子，拍了下关风与的肩头：“怎么了？”
关风与脸上哪里还能见一点儿笑意，他皱着眉头：“刚刚方向盘，自己动了。”
“什么？”张显微愣了愣，“不是你失手了？”
“绝对不是。”关风与说，“显微，信我，它…刚刚真的自己动了。”
“别自己吓唬自己，稳点儿开。不行靠边儿停下，换我。”张显微道。
“没事儿。这地儿也不能停车。”
关风与看着前方，前面是萧瑞杰的车，漆黑的车身已经没入了夜色之中，只有暗红色的车灯还很明显。
江城江河居多，有点儿水乡的意思。
他们这一行要下乡，便更是依山傍水。这会儿走的是小路，空荡荡的，在夜里荒芜一片，右侧是绵延的山势，左边就是一条长河，一眼看过去平静无波，绵长不绝。河水好像是黑的，跟黑夜融在了一起。
“这地儿…这么一看还挺瘆人的…”关风与脸皮抽了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瑞杰的车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之前看着车后灯还挺大的，光亮都能照进来，现在看灯光就好像只剩下那么两个光圈儿了，车里也暗了下来。
绝对不是错觉。
“卧槽，我没降速啊，萧老大他们要开多快才能突然落我们这么远。”关风与不敢相信，“这什么情况？”
他说着把车窗摇开了。
空气里充沛的水汽瞬间涌了进来，呼吸间甚至有些粘稠，鼻腔里霎时充满了乡间的味道，是河道里那独有的土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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