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合着眼，徐四儿的鞭子落的急，便不得不尽力忍住才不会呻吟出声，像对那个人的感情一样，压抑着，说不出口。
他从来不是硬气的人，怕疼的很，却偏偏骄矜，不肯让旁人轻易欺辱，多吃的苦，也怨不得旁人。
“若不是老大交代了，我真想弄死了你给兄弟们报仇！”徐四儿发了狠，眼里漫上血腥，狰狞着浓重的恨意。
“可惜了。”秦无一手撑着地，艰难的喘气。
“你什么都不能干。”
“你！”徐四儿恼怒的抽在秦无右臂上，看着他受痛的皱眉，才算舒坦。
“我倒是不介意让秦警官回味一下当年的滋味。”
秦无惨白着脸，轻笑，“不了。”
他的右手，三年前受了重创，至今都用不了，实在不想再经受一遍。
“那么，秦警官，我们这的手段您可是见识了，回去好好说道说道，可别怪我们没提醒。”徐四儿说着挥下凌厉的一鞭，夹着他满怀的恨意。
“真不明白，老大怎么能忍着不杀了你！”
“我自然不知道，你还是去问裴铎吧。”秦无扶着墙缓慢站了起来，拾起衣服穿好。
背上错乱的伤尽数掩藏，他低着头扣上纽扣，碰到胸口时蓦然想起一事，他指着脖子上的项圈，讥讽道，“他这意思是？”
徐四儿一副瞧不起的脸色“还不明白？”
缓缓放下手，秦无笑弯了唇角，果然啊，裴铎，你是恨透了我……
他正准备往外走，门却从外面打开。
“秦无，袁旭和邵昌河是不是你杀的？”
秦无看向门外，裴铎面无表情走了进来，“你先出去。”
徐四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出去了。
“你说。”
“看来，付衡怕我反水，还给裴先生送了点惊喜，”秦无点头，“是我。”
他还带着那三分自讽的笑，在裴铎眼里尽是挑衅，又岂是能和气的。
在裴铎眼里漫上戾气那一刻，秦无就知道今天不怎么好过了。他太了解裴铎，便是一个眼神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所以当裴铎揪着他的衣领骤然发力的时候，秦无并不意外，他摊开了手，任由裴铎将自己掷在地上，拳脚相加，不经意看到他的神情，便觉得是彻骨的寒意，直刺入心肺，痛不堪言，便不觉得身上有多疼了。
“裴铎……”
“你怎么还活着，啊？”裴铎猩红了眼，“昌河他们俩护了你多少次，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们一辈子的兄弟啊！”
“你把他们还给我啊……”
我还不了。
“裴铎，他们已经死了。”
秦无把右手护在怀里，太疼了，背上的伤口裂了，生涩的疼，血湿了衣服，压在身下，裴铎没有看到。
裴铎被秦无的话给激怒，拾起身边趁手的东西就往秦无身上砸。
像深海里沉沦，没有救赎，光那么遥远，连疼痛也钝化，无知无觉放由自己淹没，闭上眼，耳畔呼啸着潮水，说着缠绵的情话。
“秦无，醒醒！”
裴铎后知后觉，才看着手里拿的是钢管，一抬眼就看着秦无惨白的脸，和衣服上的血，浓重而艳丽的色彩，有莫名的感受。
秦无轻微睁开眼，又轻飘飘的合上了。
太累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裴铎，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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