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再看到秦无,是在三天后的墓碑前。
石碑上的照片还是少年模样,秦无微微侧着头,风吹柔了他的眉眼,然后定格在方寸之间。
裴铎捧着花,把徐四儿他们赶走,他轻轻笑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把花举到身前。
“阿无,我买的玫瑰花,很好看,你喜欢吗,”他哽咽了一下,又慢慢地说了下去,“我,阿无嫁给我好不好,我说的太晚,你还能答应我吗?”
“你一定不愿意了,”裴铎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打着颤,又倔强着不肯认输般,拿出戒指,哆嗦着戴在自己的手上,“我把你的,都藏好了,我这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都只爱秦无一个人。”
他眼睛里滚满了泪水,终于还是慢慢滑落了出来。
“我没有哭,阿无,我,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没有那么脆弱……”
“我只是很想你……”
他慢慢的靠着石碑坐在地上,轻轻把花放在石碑前。
“阿无……”
四下空荡荡的,只有他轻轻啜泣的声音。
“我今天,生日,你能来我的梦里吗?”
“我想见你……”
摧心裂肝,不能自已。
长风过处,无人应答,也不知殷殷期盼都寄予了谁。
白日里忙碌起来,倒勉强能压制心里的悲苦,可夜里万籁俱寂,空荡的身侧一片冰凉,无声的告诉他,只有他一个人了。
裴铎抱着小灰兔子玩偶,轻轻抚摸,凑在它的小脑袋上,试图寻找秦无的气味。
无济于事。
突然摸到玩偶腹部有些硬,裴铎坐直身子,从一侧打开拉链,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白色的小药瓶,打开来里面只有一粒白色的药片。
裴铎拧着眉,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换上衣服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傍晚时分,正是下班高峰,裴铎攥着方向盘焦急得等着前面的车往前挪动,额头上渗出汗,连抬手擦一下都无暇顾及。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又心想,该不会已经下班了吧。
他急匆匆地打电话,“王婧,你在工作室吗?”
“在啊,怎么了裴哥?”
那就好,裴铎松了一口气,“我进去找你。”
王婧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儿,就看着裴铎急匆匆的带着一阵风从门口走了进来。
“裴哥……”
“看看这是什么?”裴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递给她一个瓶子,神情焦躁。
王婧被裴铎这个模样吓了一跳,想起来前些天听到小道消息,赶紧接过去,戴上手套,拿起镊子,这才打开瓶子倒出里面的药品来细看。
“得检测,三五天能出结果。”王婧放下捏子,转过头去看裴铎。
裴铎点了点头,“尽快。”
说完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王婧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容器里的药品,暗自惊叹,不会是真出大事了吧。
检测需要时间,纵然心急如焚裴铎也只能回去等着。
他没想到,秦无留给了他这样一件礼物。
他更没想到的是,回到家后,接到的那一通电话。
“你说什么?”裴铎觉得自己可能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邵昌河慢慢的重复刚刚说的话,“救我们的人,是秦无安排的,米兰的酒庄是他,是他假借他养父的名字买下来的,就是为了把我俩藏在那里,”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徐四儿查出来了那个快递是谁寄的了……”
“是秦无吗?”裴铎颤着声音问。
“嗯,是从研究院那边发出来的,秦无托蒋岩寄给你的,还有上次的文件,全部都是秦无收集整理……”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老大你……”邵昌河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我挂了。”裴铎干脆利落的挂断,然后放下手机。
他抱着那个灰溜溜的小兔子泣不成声。
阿无,阿无!
无声的呼喊全都化作刺向心口的利刃,献血淋漓,也偿还不清。
他想象不到,秦无是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来对他展开那样一个清浅的笑。
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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