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未，慢点跑，别急”
“小未，喝牛奶了吗？你看你又忘了吧？”
“哎呀你怎么一身臭汗呐，又跑哪玩去啦？”
“未未乖，骑士最终打跑了怪物，保护了公主，睡吧睡吧”
“小未，文具盒还没装进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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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已未，你以后和我过，她不再是你妈妈了”
“常已未，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能不能像个男孩子样！”
“喂，我今晚不回家吃了，厨房里有面你自己煮一下”
“常已未你是要反天是不是，报生物！”
“多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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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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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了不要你管，我都这么大了，你烦不烦啊？”
“我不回来吃了”
“我报H大，离你远远的，满意了吧？”
“乔姨新年快乐，嗯，我这边忙，今年就不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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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你不要走，不要走！”
“妈妈我以后会乖乖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很乖的，不要吵了”
“妈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啊，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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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拿凉水泼，又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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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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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对着这儿说，你是谁？大点声儿！”
手机被放近，能听到有人在挣扎，是衣物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唔...咳咳咳...是假的，不要理他们！咳......”
说话声被一巴掌或者一脚踹断了，然后是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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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一辈子那么长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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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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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大口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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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得像是要炸裂，里面还萦绕着那些梦里的回忆，每一种声音都缠绕在一起，争先恐后的涌出平日被死死封印住的闸门。
眼眶像是要被挣裂，大大地睁着，似乎是极恐惧，又极愤怒，又极悲伤。
但实际上，里面的眼神是涣散的，没有一丝焦距。
常已未整个人都在颤抖。
从心到脑再到死死抓着被子的双手，无一不在剧烈的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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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会儿是常父对小已未的苛责，一会儿是母亲温柔提醒自己走路不要东张西望，一会儿是自己蜷在母亲怀里听母亲讲故事然后睡去，一会儿是长大了的自己和父亲对峙。
乱糟糟的。
不知道为何战栗的常已未听着耳边各种声音的嘈杂登场，他脑子里只剩这样一句话。
乱糟糟的。
别吵了，别吵了，妈妈......
是小已未在激烈争吵的父母旁边急急劝阻的身影。
他踮起脚，五岁的小已未还太矮，踮起脚也够不到妈妈和爸爸在空中挥动的双手。
爸爸，爸爸，你不要再说了......
小男孩左边右边来回转头，想要停止大人的争吵。
可是没有用，没有人理他，他就那么无力又焦躁的站在父母身侧，抬头看着两张嘴不停地张张合合。
耳边的声音似乎跟不上脑海里放映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先是无声，隔了三两秒，耳边的配音才接合上。
于是常已未整个成了一个配音延迟的电影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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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先呈，声音后上。
要被迫经受两次刑罚，一次不够，再来一次。
他被这两副阵仗搞得筋疲力竭，甚至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已经醒来。
梦里的折磨与现实的冷漠纠缠在一起，死死地撅住想要逃离的人。
终于身体停止颤抖，像是迷茫的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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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的！不要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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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这是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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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的常已未被画面和声音的不适配两头拉扯的麻木又迟缓，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盯着四下黑漆漆的空空。
片刻后整个人又极大的颤抖起来，后背上迅速浮起密密的冷汗，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臂上鸡皮疙瘩一点一点起来的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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