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炸了一地,密密麻麻地铺在寺庙的地面上,尘埃散尽,一片狼藉。
明月被这一手惊到了,嘴到现在都没合上。容崖在一旁没什么表情地看着。
事实上,这是沈重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众人面前展露他的实力,太子府中有些资历的老人都知道,这位温雅俊秀的年轻人并不如平日所展现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可究竟厉害在哪?又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今日这一遭,果然恐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招。
容崖默默反思了一下,他应该没有得罪过沈大人吧?
莫说其他人,就连老陈这个隐约窥见过一点手段的人都被吓到了。
一行人默默无言,平安率先打破了寂静:“山下好像来人了,不走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陈探头看了一眼,山脚乌泱泱一大群人,训练有素,其中一批正往山上来,他心头一跳,道:“这不是那兔崽子叫来的帮手吧?!”
兔崽子长生有气无力地反驳一句:“兔崽子喊谁呢?人都在你们手里了,我没人了。”
老陈瞥他一眼,嘟哝道:“那这群人是来干嘛的……”
沈重楼忽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们的疑惑,只听一道声音蕴着内力,直冲天际——
“山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快快束手就擒吧!”
沈重楼:“……”
容崖:“……”
众人:“……”
长生忽然觉得吞并大周又有希望了。
那道声音熟悉得很,沈重楼一听就认出来,那是太子府一位修为不弱的门客。
那山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他家太子殿下,这救的阵仗也太大了点。
沈重楼叫明月回去报信时,为显可信度,自降身价用了个“救”字,他在太子府待了这么些年,太子殿下从没从他嘴里听过这个字眼,再配合前来报信的小少年一脸的苍白焦急,太子殿下顿时就觉得天要塌了,匆匆忙忙调集城卫出城救人去了。
往山下走了没两步,就遇上探路的人马,领头的人显然认得沈重楼,连忙收好刀,惊讶道:“沈大人,你没事了?”
沈重楼心道我又不是被绑架能有什么事,面上露出个柔和的笑容来,道:“解决了,派人下去通知殿下,让他不必担心。”
领头人点了下头,招手唤来个小卒嘱咐两句,沈重楼将长生等人交给他,让他重兵押送,他一听北凉人三个字就心头一跳,忙不迭唤来几个人,亲自押下去了,剩下的抬着他们带出来的那几具尸体,随着沈重楼等人一起往山下而去。
平安的步履不急不缓,不知何时就走到了他的身侧,几次见面,玲珑已经对他很是熟悉,一靠近就往他怀里扑。
沈重楼比平安这个正牌主人有耐心多了,至少不会直接将兽掀开,温柔地顺了会儿毛,便听平安道:“那副画,是大人自己画的?”
沈重楼没回头:“是啊,怎么了?”
平安“唔”了一声,不太走心地夸了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厉害的。”
沈重楼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只是摇头苦笑:“厉害是厉害,可惜……”
那些卷轴他耗费了巨大的心力,不只是简单的画幅画,纸张就讲究颇多,要将符阵画进画里又保存长久,其中学问巨大,他也是研究了许久才得出这么个法子,但即使如此,他现如今持有的卷轴,也不过三幅,哦,刚刚用掉一副,现在就剩两幅了。
平安没问他可惜什么,若有所思地撸着怀里的璇玑。
行至山下,太子早就在最前方等着,一看见他,紧张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转了个圈,确认他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他直起身来:“重楼,你可把我吓死了。”
太子殿下在沈大人面前从不用那些自称,众人早就习惯了。
沈重楼扫了一眼乌压压的人头,诚实道:“你也把我吓死了。”
动用私权,我的殿下,你还嫌把柄不够多吗?
太子殿下摆手:“我担心你,没事,我已经禀报过父皇了,他批准的,不必担心。”
一转头,瞄到旁边一个红艳艳的影子,殿下定睛一看:“小域主,你怎么在这儿?”
太子殿下在外面还是很正经的,就像现在,立马端正了态度:“姬域主,你一人在这,鱼龙混杂,实属危险,不如这样,本宫替你通知驿站的人,或者姬域主若不嫌弃,也可以随本宫一起回城,如何?”
他绝口不问他出现在此的原因,姬临现在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问东问西,那不是上赶着讨人嫌吗?太子殿下这点心计还是有的。
沈重楼愣了一会儿,转头朝边上看了一眼:“域主?”
不知为何,平安的心不明就里的一凉。
太子殿下迟疑着道:“你不知道?”
殿下心道:我看你跟这位小域主挺熟稔的啊?重楼,可不能怂,抓住这位小域主的心,西中域就是我们这边的了!
太子殿下给了他个眼神,然后识趣地走开了。
沈重楼:“……”他压根没缓过神来!
消化了好半会儿,他转过身去,无奈地扯出个笑容:“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平安想了下,一摊手:“你也没问啊。”
沈重楼仔细一想,好像他是没问过哦。
他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却淡了两分,玲珑在他怀里扑腾不止,他顺了两下,便将玲珑搁回在对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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