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面前那个吃痛的娇娇神情,他心中顷刻烦乱,索性用力一拖,却把人给甩倒在地上。他的擒拿手,柔弱女子如何受得住。
“你……放肆!”公主殿下被摔得又痛又狼狈,也有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出声呵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燕离梗着脖子回应到,一派士可杀不可辱的硬气。
他豁出去了,这差事,不做也罢,这个女人,他伺候不来。七月里在云梦泽里被下药的愤怒,白日里在西林苑被践踏的愤怒,刚才在风雪中无故久等的愤怒,以及,此时此刻被当个倌人一般调戏的愤怒,一并袭来,激得他忍不住呼呼地,喘口重气。
直想站起身来,走人了事。
未料,就在燕离尚存了一丝犹豫,还在思忖能否承受直接走人的严重后果之时,萧琬却先爬起来了,拍了拍襦裙,紧了紧狐裘,很快就恢复了……流氓样:
“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一句话差点又把燕离呛住,可下一瞬,她又变成一个体察入微的贴心之人了:“你的手好冷,我不知道你穿得这么少,不该让你在外面等那么久的……对不起啰。”
说着,还把身上的狐裘披围脱下,作势要给他披上。
燕离把身躯猛地一侧,以示躲避,她才打消这个热心过度的主意,只是给他递到面前,等着他伸手来接。
总是把他气到爆炸时,又有些温柔的安抚。
奇怪的是,他竟被安抚住了——燕离自己都惊诧,他竟还真的伸手接过,抱在怀里,取暖。
上等的狐裘,掌心抚过,温软而柔顺,他亦像只乍怒的老虎,被顺了脖子上的毛。
毛被抚顺了,此地,就还可以再留一会儿。这地毯上,确实暖和得让人留恋。
那边厢,公主殿下这会儿懂得纡尊降贵了,竟蹲下来与他对话:
“这条祥云结,织的不错啊。”
她盯着他腰间挂金羽的朱红丝带,看了好一会儿,笑盈盈地发问。
“……”燕离抬手捂住腰间,像是生怕她又伸手来乱扯。
“小气!我要你的东西作什么?”萧琬轻笑,笑得眉眼弯弯,又问,“是心上人送的?”
“……”燕离不想解释。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想做我情郎呢……”萧琬却已经自己给自己作了解释,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不做情郎就算了,外头想要追求我的人,都可以排满整条朱雀大街了!”
言下之意,选择多的是,不是非你不可。
言辞间骄傲得不行,骄傲得忍不住站起身来,往边上踱开几步,步履轻快,像蝴蝶蹁跹。
“……”燕离仍是不屑接话。追求她的人再多,也不会算上他。
那翩跹的蝴蝶,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回身来,蹙眉说了个难题:“可你已经到了我府上,也就不可能再回御前作金羽卫,那你做什么差使好呢?喂,你擅做什么?”
“……”燕离等了等,确认了她的确是在问询他,便寻思了一下,答到,“护院保驾,跟班杂役,皆可。”
禁卫出身,本就是做这些卖性命卖力气的活儿,好在,比卖肉卖皮相,来得尊严。
哪知萧琬侧头扶额,煞有介事地想了想,摇头笑说:
“不好意思,这些……都满员了。”
“烧火煮饭,也可。”燕离退一步。确实,除了打架,他还很会做饭的,不然,如何照顾多病的母亲,还有一群黄毛小儿。
“呵,我府上的厨子,可是宫里请过来的御厨。”人家一句轻飘飘的话,将他埋汰出十万八千里。
燕离忍了,再退一步:“砍柴喂马,也可。”
反正,不做那起子卖肉的勾当。
却见萧琬思忖稍许,便拊掌言到:“好啊,府上的马夫前些日子被马踢断了肋骨,你就来接替他吧。皇兄今日赠了我一匹大宛进贡的汗血宝马作生辰礼,我正愁没人照料呢。”
是故,燕离入阳阿长公主府,领到的第一份差使,是弼马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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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你们两个,商量好没,究竟准备谁压谁呢?
小姐姐:看着办吧。
小哥哥: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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