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禁不住伸手,抱住了那窄细腰身。
头顶上,燕离已经拆完簪钗,一头青丝如瀑披散,又用指腹,给她梳理那些蓬乱的发丝,一下一下的,渐渐地,双手十指,深深插入那浓密黑发中,似有些流连忘返。
萧琬就挂在他腰上,猫儿似的,任他顺毛。
两人一时无话。有些东西是不言而喻,心照不宣,还有些,又是无能为力,不愿提及煞风景。
此时无声胜有声。
可萧琬还是贪心,想要将此刻的情浓,再添一抹圆满,便问到:
“你先前说的,等打赢了赤乌,想要什么好处?”
她还是想,尽己所能,将他的心愿达成了,才来作后头的决断。
便听得头顶,梳头的动作凝住,一声闷闷的吐息,接着是一声低低的妖吟:
“公主……再抱紧些,就知道了。”
萧琬愣了愣,还真的滑了双臂至他腰后,将他抱紧,往自己胸上贴,头脸亦靠过去,往他腰腹上蹭。
那铁板一样的身躯,掩不住的情动反应,便尽在她的头脸感受中。
“知道了……”她低低地吃笑。
儿郎被撩得闷闷地抽气,双手紧紧捧着她的头,口中急急阻止她:“公主快……打住……这……比那金风玉露,还厉害……”
“真的吗?”
萧琬却有些迷狂了,男子的欢喜,让她有种心满意足,思及接下来的变故,又有些心虚愧疚,便突然想要……继续取悦他。
玲珑小手,开始乱来。
那儿郎抬手来阻她。
她的手,却跟鱼儿一样,滑腻而灵巧。
正旖旎迷乱之际,突听得一声老气横秋的呼唤,在门外响起:
“长公主殿下——”
如同打破了她的一个绮梦。
萧琬撤手,恼怒地冲着那门口喊来:
“梁——公——公!”
“哎……”梁公公应答如流,又恭敬请她,“老奴斗胆,陛下在后殿,请公主过去叙话……”
“……”萧琬心中,似有一万头猛兽,呼啸着践踏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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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腹诽归腹诽,天子召见,总是要去的。
萧琬披散着一头长发,只将两鬓耳发梳起,挽了个简单的半髻,便去后殿见天子。
一路上,但听得那巍巍主殿上,丝竹乐舞又起,皇帝退场了,却又是一场放得更开的宴席欢聚。权势如大江,富贵如流水,你闹得再出格的动静,放在不相干的人眼中,不过也就是一朵浪花,转瞬即逝。
丝竹喧嚣隐约入耳,萧琬心中起了些冷凉萧瑟,加之本就有些愤愤不平,待入后殿,见着皇帝时,也就没甚好脸色。
“理了半天仪容,就理成这个样子?”皇帝靠坐在那殿中供小憩的胡床上,似有些疲乏厌倦,也是看她不顺眼。
“皇兄!”萧琬便冲着她兄长叫喊了一声,提醒他莫精怪,莫废话,“皇兄有何吩咐,请快些讲了,我要回家睡觉!”
一副恹恹的,忤逆模样,也没个尊卑礼数。
她反正已经都豁出去了,如今这个唯一的靠山,也要她使出浑身力量去对抗,遂没心思与他讨好卖乖。
皇帝似有些恼,却也不直言训她无礼,反是垂目沉吟了少息,才抬眸来,细语问她:
“你倒与朕好生说说,你先前在席间是何故?”
原来传她来,就是要与她理论,她先前在席间的跳脱嚣张。像个称职的兄长,要及时检点妹妹的失仪。
但是,是不是显得太过……刻意了。
“皇兄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萧琬深吸一口气,开始与他抵回去,“皇妹亦想问一问,皇兄今日是何故?”
皇帝蹙眉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神色深深,不答她。
萧琬却是一副灼灼不饶人的模样,将那质问,翻得更直白了些:“皇兄不是要燕离统领金羽卫,培植他做心腹武将么?怎的又突然舍得将他送给南安王叔做女婿了?”
皇帝叹了口气,终是答她:“朕金口玉言许了胭脂,让她亲自挑一个如意郎君,她挑中了燕离,那众目睽睽之下,朕如何反悔得?”
说来,很是不得已,萧琬听来,却是勉强之极。
“皇兄莫要说是情势所迫,没得选。皇兄运筹帷幄,何时受过别人的掣肘?”萧琬心念上涌,越发激动,说话也越来越急,“今日西林苑上,赤乌上台比武,点名要燕离出战,可是皇兄授意?刚才宫宴上,萧胭脂胆敢公然求嫁,可也是皇兄授意?”
皇帝懒懒地抬眸,看着她,有那么半响沉默。
萧琬直了脖颈,与他对峙。心中颇有些底气,她的所有见识与心计,都是萧琰一手教的,所以,萧琰的思虑路数,她通常也能揣摩出几分。
两人对视片刻,末了,皇帝偏头冷笑,竟供认不韪:“何须朕授意,世人心中,皆有所求,朕只需稍加点拨,便会让他们心中所求,合了朕心圣意。”
心中猜想是一回事情,听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情。
萧琬被激得偏头侧目,双唇微颤。她这哥哥,真是越来越陌生了,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么?心术越盛,温情越浅。
“皇兄这般苦心积虑,不就是要断了我与燕离之间的情缘吗?”她算是将她兄长嫉恨上了,说话也就越发刻薄起来,“可真是让皇兄费心了,政事辛劳之下,还要来摆弄这些儿女小事!”
“朝局时政,利弊权衡,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有什么小事?”皇帝倒是与她辩驳了一句,但脸面上的倦色甚浓,冲淡了那争执之意,反倒显得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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