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已经死了……”
“什么?”是谁在问?
“折戟,已经死了。”我喃喃自语,想缩成一团。
“不会的,”那个声音坚定,“你是折戟。”
一道天光乍破,直劈入深渊万丈,温暖的光洒在身上,四周茫茫一片,看不真切。
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才怪!
我就没听明白,都快把我绕死了。
“折戟。”
“哎!”我点头。
“他们在等你回来。”大夫握着我的手,感情真挚,甚至准备哭一场。
“说人话。”我抽回手。
“把自己藏起来,你在怕什么?”
“!”谁怕了!
“你想保护好自己,不再让他们找到你,不再受伤害,可是你也伤到了自己,不是吗?”
伤害……自己?
“回来见他们吧,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啊。
他们要的我都给了,我死了一次,所有的账也清了,还要干什么?
我茫然无措,不解,他却告诉我时间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这能治好?我怎么感觉我可以再暴躁一点啊?
走到门口,看着楚顾等在那儿,刚想走过去,忽然眼前万物崩塌,身体急剧下坠,遭黑暗侵蚀,我看着楚顾越来越远。
直到被海水淹没,陷入一片黑暗,落在熟悉的怀抱。
潮声喧嚣在耳边。
好吵。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掀开眼皮,巧了,正看见楚顾跟宋迁搁那掐架。
嚯,宋哥哥可以的啊!
楚顾被打了一拳,没站稳,仄歪的靠在墙上。
我看的十分过瘾。
宋迁上去一步揪着楚顾的领子又是一拳。
“漂亮!”忍不住喝彩。
正在打架的人不够认真,齐刷刷扭过头来看我,我摆了摆手,“那什么,继续继续。”
“醒了?”宋迁过来拎拎胳膊拎拎腿,生怕我又哪儿不好使了。
把他的爪子打落,“啧,把人家腿都打折了啊!”
宋迁挑眉。
楚顾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那个艰难,看的我都腿疼。
他歪歪斜斜的靠在床边,低头看了看自个的腿,“阴天了,没事。”
我听的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宋迁搁那儿幸灾乐祸的笑,端着茶杯慢悠悠喝着水。
看他俩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儿就头疼。
于是我也得让他们头疼头疼。
“所以,我不是陈小星?”
宋迁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差点呛了个半死。
楚顾没站稳,磕在床脚上,疼的呲牙咧嘴,他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舒坦!
“都是我瞎极薄造出来的?”我问的没头没脑。
宋迁呆若木鸡,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又扭头看楚顾,“没死成?”
楚顾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眼疾手快的掀开被子,按住我的手。
“哎呀,被发现了。”我笑嘻嘻的松开手,抵在手腕上的刀片掉在被子上,没发出一点儿声响,楚顾却浑身一震。
我挣开右手,捏了捏胳膊,上面的疤丑的要命。
看着楚顾捡起刀片飞快的扔进垃圾桶,紧张的不得了。
“你先出去一下。”我毫不留情的把楚顾赶了出去。
楚顾不乐意,让宋迁给拽着丢了出去,“别惹着他。”
楚顾再不乐意也要顾忌着我,乖乖的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挠了挠头,觉得有点混乱。
这事说出去有点丢人,想想整天吆喝着自己已经死了,然后说自个是另一个人,不能再傻了。
“开春了?”
宋迁没好气儿,“快六月了还开春,再给你下场雪?”
“够久了啊……”突然想到什么,“那我可以出院了!”
宋迁撇了撇嘴,“走吧走吧走吧!”
我咧牙一笑,顶着一头鸡窝,“爸爸回来了!”
“苏和呢?”我换好衣服,收拾的人模狗样,准备去看望一下他。
这该是什么世纪兄弟情啊!看,我刚清醒了就想着去看看他,我凉凉的时候他都没来送个果篮。
宋迁一眼看穿,“那时候苏和早住院了。”
“哦,”没意思,“他在哪个病房,咱们去看看他!”
“你确定你不是去砸场子的?”宋迁并不放心。
我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上,你说给我气的,“我去看看他断气了没!”
房门被我猛的拉开,把楚顾给吓了一跳,“怎么了?”
“走,去看看我亲爱的哥哥。”
楚顾摸不准我的脾气,和宋迁对了个眼神,俩人小心翼翼的引路,时不时交流一下。
真是宝贝的很。
这想法很酸,我浑然不觉。
十分想把苏和大卸八块。
等到我见到苏和的时候,啥念头都没有了。
“病了?”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装大爷。宋迁和楚顾在外面站成了俩门神,挤眉弄眼的往里瞅。
苏和似乎没在意我的态度,“你回来了啊。”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苏和在欣慰什么,看得出来让病痛折磨的厉害,小脸蜡黄的,也不知道怎么笑得出来,以前我也没见过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这么硬气啊。
“遭报应了吧,”我说着掀开自己的衣服,“当初挖走它的时候,想过没有?”
“哎,我没了一个,你也坏了一个,这要是都因为肾折在这里,”我没等苏和回应自顾自说着,“咱爸够惨的啊,一个没剩下,这得是干了多少缺德事儿……”
“折戟!”苏和直起身子,气的直抖,“你……”
“你别乱说。”
我挑眉看着他,缓缓放下衣服,“你别给我死了,公司我可不管,一个指头都不管,你别给我毁了,那可是我卖身换来的!”
“以前的事,都算我头上,你们干的,也够两清了,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哥哥,可别毁了我的心血啊!”
苏和怔怔的歪在靠枕上,他嗓子干涩,许久才艰难出声,“好。”
我站起来正准备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什么,”我从口袋里掏出俩苹果,“脆的。”
苏和慢吞吞拿起落在被子上的苹果,眼眶都红了。
我走到门口,越觉得不对劲,猛的回头,“没有卖肾,对吗?”
没有重生,没有死过,记忆混乱,那么,难怪觉得刀口别扭。
苏和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打在苹果上,我顿时手足无措,“哎哎,别哭啊,我洗好了拿过来的!”
苏和这玻璃脆皮心,活该病上一遭,让他知道过不顺心是个什么滋味。
至于会不会一蹶不振,那得看宋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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