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阳撇撇嘴，继续翻下一张。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张全校大合照，一千多个学生的面孔挤在狭小的画面里，完全看不清面容，直看得人眼花。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带给了季冬阳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种奇妙的感觉稍纵即逝，他马上又翻开了下一张照片。
这一张照片终于拍到了正脸，是方才的少年手持奖状、满脸不耐烦的照片，显然是因为获奖而被学校要求强制拍下的。
看到这张照片的那一刻，季冬阳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修长的手指也半天不再滑动了，眼睁睁看着屏幕慢慢暗下来、暗下来，直到自动锁屏。
因为他终于发现了，旧相册里的少年……就是他自己。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张获奖的照片是他高二下学期，获得一次物理竞赛奖项以后，被班主任强制要求拍了挂在班上的，当时他还很不情愿。
在那一次获奖以后没多久，他就被家里人安排出国了，从此将那所高中彻底遗忘在了脑后。
季冬阳完全不知道当年那个高中学校里，曾经有过张小萝这么一个人。更不知道张小萝那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偷偷暗恋着他，甚至想尽办法把这些照片都又悄悄印了一遍存放起来。
季冬阳再次点亮手机，继续往后翻，更多他高中时期的照片映入眼帘：参加校运动会时的他，参加辩论会时的他、和同学们一起去敬老院做公益的他……学校发布的任何一张出现了他的身影的照片，都被重印了一次，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这套相册里。
他以为张小萝对他的爱，只是从合约婚姻的时候开始，却完全不知道张小萝对他的爱，比他所感知到的，还要多，比他所感知到的，还要久。
坐在对面的柳依依见季冬阳愣了半天，毫无言语，表情也很难看。还以为自己终于奸计得逞，让季冬阳厌恶了张小萝，连忙添油加醋。
“季总，你也看到了，张小萝对这个男人这么念念不忘，一直随身带着他的相片，真是枉费了季总你对她这么用心啊！”
季冬阳没有说话。
柳依依哪里知道内情，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内心窃喜，又继续聒噪个不停。
“张小萝真是眼瞎心盲，这相片里的男人长得又猥琐又丑陋，窝瓜脸，水桶腰，贼眉鼠眼，浑身都透着一股穷酸气，哪能跟……”
“闭嘴！”
季冬阳突然厉声呵斥，把还在喋喋不休的柳依依吓得瞬间噤声。
柳依依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季冬阳，为什么突然就发怒了，吓得她定定坐在原地，再也不敢言语了。
季冬阳在她的手机上快速按了几下，又把手机扔还给了她。
柳依依战战兢兢地接过手机，只见屏幕上只剩下这样几个大字。
您的手机已成功格式化。
柳依依：“……？？？”
她在心中呐喊，为什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张小萝心里爱着别的男人，季总裁得知以后，难道不应该彻底放弃张小萝吗？为什么他反而把这些照片全都销毁掉了？
还没等柳依依笨笨的脑瓜儿琢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季冬阳已经立刻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不许再把相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也不许骚扰张小萝！否则后果自负！”
他又招了招手，把站在不远处等候的秘书季陶叫了过来。
“季陶，你送她回去。”
“好的。”想到又能开车载着自己的心上人回去，季陶的喜悦快要从眼底蹦出来了，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那您呢，季总？”
“我要去找张小萝！”季冬阳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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