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宝龄轻唤道,“少爷醒醒……”
顾晚知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往外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转身抱紧被子,蜷成一团继续睡:“天刚蒙蒙亮呢,叫我做什么?”
宝龄偷偷瞄了眼神色木然的萧明己,又不敢再动她家少爷,只得继续喊:“少爷醒醒……今儿个您得进宫去呢。”
顾晚知不理她:“我昨儿个一晚都没休息好,让我再睡会儿……”
宝龄急得不得了,倒是正在伺候萧明己更衣的春华,听到王妃这话,忍不住吃吃地笑。
萧明己洗漱、更衣完毕,顾晚知还在卧榻酣睡。萧明己上前,推了推顾晚知,沉声说:“王妃,该起床了。”
顾晚知睡得正美,忽然好似听到萧明己的声音,一个激灵翻身醒了过来。他晚上睡得极靠外,这一翻身险些摔下床去,动作间,被人轻轻巧巧地扶了一把。
顾晚知揉揉惺忪睡眼,就对上萧明己冷冷的眼神。
满脑子梦里的情景一晃而过,顾晚知拍了拍额头:怎么一到宁王府就开始做噩梦。
“洗漱更衣吧。”萧明己唇角微扬,“还是说要让孤帮你?”
顾晚知摇头:您这“噩梦源头”可离我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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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己和顾晚知到皇帝寝宫时,正遇到三皇子萧明启从里边出来。
“皇兄怎么这个点才来给父皇请安?”萧明启笑得满脸促狭,“果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皇兄向来请安比谁都早,唯独今儿个来的晚,可见是被王妃绊住脚了。”
萧明己淡淡道:“孤平日里事务繁多,来得早无非是孤一片孝心罢了。三弟素来一觉睡到日高起,今儿个倒是挺难得。”
大楚皇子年满十六就要封王建府,而容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萧明启年过十八,既无未出宫建府,又未在朝中领职。
萧明己这话,是在嘲讽他。
“你!”萧明启冷哼道:“娶了个不下蛋的公鸡,纵使才名冠京都,于你又有何用?”
“三皇子慎言!”顾晚知素来心性高傲,如何能忍旁人侮辱,听了萧明启这话,忍无可忍。
顾晚知一个跨步挡在萧明己身前,驳斥道:“我与王爷的婚事乃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又上了告册、入了宗祠,你这般侮辱我,可是对陛下的旨意有何不满?”
萧明启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过是昨天刚飞上枝头的雀儿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宫指指点点!”
顾晚知冷哼:“于家,明己是你长兄,我便是你长嫂,岂容你置喙?于国,我家王爷处理政务兢兢业业无功也有苦,你一不居庙堂二不镇四方山河,凭什么指责他?圣贤之书也不知读到哪里去了!”
“哎呦,宁王和王妃可算是过来了!”打断顾晚知这话的是永顺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郑同光。
顾晚知从接了赐婚的圣旨起,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现在萧明启自己撞了上来,他还嫌自己说得不够过瘾呢,如今也只得把话收了。
郑同光说:“王爷、王妃,陛下正候着您二位呢,快些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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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三皇子,素来都这么嚣张?”顾晚知进了清晏殿,气还没消。
“素来如此,他今日还算收敛。”
顾晚知:你所谓的收敛真的不是因为他没直接骂到你头上吗?
“你也真是,昨天对着我不是很能说吗?”顾晚知冷哼,“怎么今天遇到他一句话也不说?”
萧明己想起他方才回怼时说得“我家王爷”,心说他这王妃,嘴上说着不掺和天家事,真遇上事,他自己火气还大,忍不住笑道:“我家王妃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哪还需要我说些什么呢?”
顾晚知回他一记白眼。
说话间,走进大殿,永顺帝和冯皇后端坐在殿上,正敲打两位皇子的功课。
顾晚知叩首跪拜:“儿臣叩见父皇,叩见母后。”
萧明己叩首跪拜:“儿臣叩见父皇,叩见皇后娘娘。”
顾晚知疑惑地扭头:你怎么跟我说的不一样?
永顺帝:“平身,赐坐。”
“谢父皇。”
顾晚知起身时,脚下一软,打了个趔趄,险些便要跌倒之时,却被萧明己一把揽住腰肢。
冯皇后关切地问:“宁王妃这是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只是昨天夜里睡得晚些,今儿又一大早起来,这才觉得有些头晕罢了,不碍事的。”顾晚知虽不知萧明己是何缘故,却自觉和他保持一致,不再自来熟地称呼冯皇后“母后”。
冯皇后捂嘴笑:“这孩子,说话没个遮拦。旁人也就算了,明安还是个不知事的小孩子呢。”
顾晚知:?我说什么了?怎么就没遮没拦的?
“还是个孩子”的萧明安抗议:“儿臣今年已经十岁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五皇子萧明安天真活泼,素来不苟言笑的永顺帝也被他这稚嫩的话语逗得满脸笑意,哄了他两句,又板起脸对萧明己说:“明己,古人说‘成家立业’,你既已成家,就当以家国大事为己任,日后立一番事业。切不可贪图一时新婚之乐,荒废了正事。”
萧明己低眉顺眼:“谢父皇教诲。”
永顺帝又道:“你毕竟新婚,这几日就不必上朝了。”
这边说着话,太监总管郑同光低声提醒永顺帝:“陛下,该让王妃敬茶了。”
永顺帝点点头,冯皇后笑眯眯地打哈哈:“差点忘了这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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