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知闻言看向春华。
春华神色淡淡，低眉敛目丝毫不慌：“奴婢只是遵从王爷的吩咐，掌管这府上姬妾、丫头们的月利罢了。王妃既然过门，莫说后院琐事，就是府上铺子的各种进项也该由王妃主持才是。只是王爷不发话，奴婢不敢善专，请王妃明鉴。”
曹氏怒道：“这贱婢颇得王爷宠爱，仗着王爷看重，素来作威作福惯了，现在竟敢在王妃跟前放肆！王妃切不可姑息！”
若是旁人听了曹氏这话，必然以为春华跟宁王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只是顾晚知原就对宁王没什么兴趣，这挑拨的话说给他听也是白费。
“此言差矣。我看春华是个稳重的，将这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顾晚知有意维护春华，又宽慰曹氏等人，“妹妹们也是一心为王府好，我心里很是感激。”
曹氏不依不饶：“王妃，臣妾等人还有一事相求。”
顾晚知扶额：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曹氏：“王妃才识过人，臣妾们没有不敬佩的。只是臣妾等人进府前，皇后娘娘一一召见了，嘱咐我等为王府开枝散叶，我等却不敢不遵从。”
“那依你们的意思呢？”顾晚知心中好笑：看来移交中馈是假，搬弄是非是真；请安问好是假，给自己这个王妃添堵是才真。
曹氏小心翼翼：“臣妾等人的意思是，王妃不如拟个彤册，排个初一十五的，姐妹们也好按着王妃的安排侍寝？”
顾晚知心说，这曹氏总算提了个好建议，笑道：“你们想得倒挺周到。”
曹氏打量着顾晚知的神色，见他面色愉悦，放宽了心，继续说道：“臣妾等人都是为了王爷、王妃考虑。这样一来免得姐妹们整日拈酸吃醋，二来也好早日为王爷绵延子嗣。”
顾晚知点头道：“此事是否有例可循？照着往常安排就是了。”照着往常安排，让我一个人静静待着才好。
曹氏语带幽怨：“并无例可循，是以臣妾等人才来叨扰王妃。”
顾晚知如意算盘落空，疑惑地看向春华。
春华敛眉向他解释：“这些……这些姨太太们被抬进府后都在冬苑安置着，王爷素来不往冬苑去。因此曹……曹姨太所说的敬事册子，并无例可循。”
顾晚知看春华说句称呼都吞吞吐吐，心中暗笑：这曹氏等人恐怕只是皇后送过来的侍妾，倒是难为春华还给她抬成姨太太了。
曹氏被春华一语戳破这尴尬的处境，恼羞成怒：“主子们说话，哪有你这不知礼数的贱婢插嘴的份儿！”
春华闻言，敛眉低头，不再回话。倒是宝龄看不过去，刚想上前回嘴，却被顾晚知一把扯住，拦下了。
一个掌管内院做事沉稳的大丫鬟，跟一群宁王碰都没碰过的姬妾，不用思考就能做出选择。
顾晚知语带嘲讽：“王爷当真狠心，扔下这些我见尤怜的妹妹独守空房，着实不解风情。”
“只是妹妹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顾晚知话音一转，敲打道,“王爷身份尊贵又素有自己的主意，他喜欢谁也好，想宠幸谁也好，岂是你我能横加干涉的？”
曹氏犹疑：“可是……”
“妹妹们各个如花似玉一般，王爷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哪能不懂得怜惜呢？想来王爷近日公务繁忙，顾不得各位妹妹，过两天王爷闲下来，自然就想起妹妹们了。”顾晚知又劝慰道。
曹氏闻言，心里燃起希望。她和那几个小姐妹交换了神色，纷纷行礼告退。
那曹氏起身时，许是没站稳，腰肢一软，竟往顾晚知身上跌去。
“哎，小心！”顾晚知见状，下意识地上前去扶。他横跨一步，一手握住曹氏胳膊，一手扶住曹氏肩膀。
这厢乱成一团的时候，忽然听到几个莺莺燕燕柔媚的声音：“妾身见过王爷。”
顾晚知正扶着曹氏呢，顺着这声音往前看去，就见萧明己正往这边来呢。
那曹氏腰也不软了，一把推开顾晚知，掩面扑到萧明己身前，哭哭啼啼：“王爷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这动作要多敏捷救有多敏捷。
顾晚知无奈：这些小女儿家争宠的心思真是……得，这下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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