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顾晚知一声惊呼,连忙伸手去扶。
永顺帝替万之维开脱的说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他抬眸看过去,问:“宁王这是怎么了?”
不知是何缘故,萧明己伟岸的身体直直地倒向顾晚知,撞得他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堪堪稳住。
“儿臣无碍。”萧明己俊美的脸上尽显苍白,此刻倚在顾晚知怀里虚弱地回话。
“怎么会无碍呢?”顾晚知满脸担忧,“你方才可是险些昏倒!”
永顺帝先命人传御医,又吩咐道:“先扶宁王到一旁坐下吧。”
殿上肃立的众人瞬间让开一条路来。
顾晚知一手架起萧明己的胳膊,一手去揽他虎腰,触手却碰到一片黏糊糊的温热湿意。
“血?”艰难地扶萧明己坐落,顾晚知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摸了一手血迹。他满脸焦急地问,“你受伤了?”
“什么?”永顺帝闻言,起身朝他二人走来。
“你伤到哪了?让我看看。”顾晚知很是担心,一面急切地伸手去解萧明己的蟒袍,一面吩咐一旁的宫女,“快去打些热水过来。”
顾晚知利落地解开萧明己的衣衽,掀开蟒袍发现这人衣服里层好似贴着什么东西。他正想翻开细看,却被人捉住手腕。
他疑惑地看过去,就见萧明己冲着自己眨了眨眼。
顾晚知掀衣的动作一顿,片刻的愣怔之后,忽然福至心灵。
他将萧明己的蟒袍和中衣一起褪下,扬声问:“王爷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咳咳……”萧明己顺势干咳了两声,“只是轻伤,王妃不必担心。”
说话间,永顺帝走到他二人跟前。
顾晚知边说往一旁让了让,好教永顺帝能看清萧明己腰腹间被鲜血洇湿的亵衣。
余光瞥见永顺帝眉头紧皱,顾晚知嘟囔道:“流了这么多血,还嘴硬说是轻伤。”
眼见永顺帝、冯皇后、容贵妃、成王、三皇子等人都围了上来,顾晚知解亵衣的动作慢了许多。
宁王方才那一番举动,反倒让他有些分不清这人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顾晚知抬眸觑了眼萧明己,见他神色间淡然依旧,丝毫不见慌张心虚的模样,这才小心地替他掀开亵衣。
“嘶……”顾晚知倒抽了一口凉气。
萧明己自左胸到右腹缠着的纱布上,都被红艳艳的血水渗透,看着尤为可怖。
顾晚知眉头几乎拧成“川”字,嘴巴紧抿,掀衣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这样?
冯皇后、容贵妃和侍立在旁的宫女都不敢再看,纷纷撇过头去。
“王妃,宁王伤势过重,还是下官来处理吧。”被传唤而来的太医院院正祝雁来不忍再看宁王妃的神情,轻声道。
顾晚知无措地往一旁让出位置,目光呆滞,任由祝雁来剪开萧明己身上缠着的纱布。
纱布一点点被剪开,宁王身上的伤口也一点点裸漏出来。
自左胸到右腹,伤口都被血迹渗透,有些地方甚至血肉翻飞,看着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永顺帝不忍再看,转过头去,叹气道:“宁王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儿臣回京时,在城门口遭刺客埋伏,底下人护卫不力,这才被歹人刺伤。”萧明己语气虚弱,却还是强撑着一丝笑意,“只是看着可怖,其实无碍的。”
明知此刻该配合他说些什么,然而顾晚知嘴角嗫嚅,脑袋乱成一团浆糊,一时间什么搭腔的话都说不出来。
永顺帝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说回府好好休息……”
“今日父皇大寿,儿臣一心记挂着要为父皇献礼,急急忙忙包扎了伤口就赶回宫贺寿。”萧明己望向永顺帝,神色间尽是孺慕之情,“本想着撑过寿宴再处理伤口,谁知竟出了郭旺这事,这才耽搁了些许时候。”
宁王这话听得永顺帝喉头一哽。
他这几年一直千方百计防着的嫡长子,身上带着如此重的伤,居然还一心只想着他的寿辰贺礼。
“宁王你……”永顺帝叹气,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他们父子之间在说什么,顾晚知仿佛都听不到了一般。他瞧着祝雁来拿帕子替萧明己擦拭着身上血迹,眼角竟有些发酸。
顾晚知背过身,氤氲的眸间泛起一阵寒意。皇帝眼下对宁王心生愧疚,这么好的机会若不能好好利用,岂不是辜负了宁王这一身重伤?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却觉得一只有力的手正捏着他的掌心。
顾晚知顺着这只修长的手看过去,正对上萧明己清亮的、含着笑意的凤眸。
然后,他看见萧明己薄唇微启,语气轻柔的好似拂过的清风一般:“王妃若是能替孤处理伤口,孤就不疼了。”
一旁处理伤口的祝雁来:“……”
祝雁来擦拭血迹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宁王妃。
顾晚知喉头一哽,从他手中接过温湿的帕子,哑声说:“祝太医,还是我来吧。”
祝雁来往旁边让了让,自觉地打起了下手,还不忘神色复杂地叮嘱:“王妃仔细些,刀伤不太好处理。”
“嗯。”顾晚知一边替萧明己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一边已整理好思绪,状似随意地哽声问,“王爷可知这群刺客的来历?”
萧明己摇摇头:“那群刺客行刺失手之后,纷纷服毒自尽了。”
“给朕查!立即着令刑部、大理寺和应天府合力稽查此事。”永顺帝经顾晚知这么一提,才想起来追查凶手,“胆敢刺杀宁王,此事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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