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名下的几个铺子都在南街，两人随意转了转，旋即打道回府。
用了午膳，顾晚知小憩了半个时辰后，抬脚去了书房。
房门半掩着，萧明己正伏在案前写字，萧明安坐在一旁看书。
“晚知哥哥你也过来啦？”萧明安一见顾晚知进了屋，仿佛看到救星似的，随手把书一丢，冲到他跟前说，“王兄让我看的书好无聊，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顾晚知瞥了眼萧明安扔到一旁的《治国策》，无奈地回：“你虽然不在宫中，但学业不可荒废。”
萧明安晃着他的胳膊直撒娇：“那你陪我玩嘛！好不好？”
顾晚知全无哄小孩子的经验，只好无措地看向萧明己。
“不许闹他。”萧明己写字的头都没抬，却好像看到他求助的视线一般，淡淡地说。
萧明安撇了撇嘴，不满地说：“王兄你好偏心！你们两个上午一起出去玩都不带我......”
萧明己停笔，抬头睨了他一眼，开口利诱：“去把今儿个的课业写完，明日你皇嫂带你出门。”
顾晚知：“......”
然而萧明安并不管这么多，他一听说能出府，乐得一蹦三尺高，喜滋滋地跑去看书了。
顾晚知走到萧明己跟前，一边伸手去拿书案上的账册，一边随口问：“王爷在忙什么？”
萧明己身子往一旁侧了侧，露出一沓文书，和一封纸笺上的字迹。
户部尚书：何华茂
都察院左都御史：柳经国
礼部侍郎：徐文耀/邢可舟
珉西知府：钱无为/张兴怀
......
“这是邹缙一案牵连出来的朝中官职补位名单？”
“正是。”
顾晚知轻笑：“王爷虽整日闭门不出，朝中风向却尽在掌握之中。”
“孤只是拟个名单，至于朝上到底如何情形，还是得由父皇定夺。”
“是吗？”顾晚知挑了挑眉，视线落在户部尚书那一栏。
萧明己顺着视线看过去，说：“何华茂也是岳丈大人的门生，王妃应当并不陌生。”
“此人做事虽然一丝不苟，脾性却比家父还要倔。王爷若想将他收为己用，恐怕不太容易。”
“户部尚书一职，孤也是再三犹豫才敲定下来。”萧明己说，“今日魏鸿所言，使孤茅塞顿开。户部尚书攸关国库充盈与否，与其强扶一个唯命是从的庸才，不如推举一个得力刚直的贤士。何华茂虽不会给孤行什么便利，却也不会倒戈相向。他坐这个位置，正合适。”
“王爷说的有理。”顾晚知若有所思地点头。
萧明己视线落在顾晚知手中一摞账册上：“王妃这是想看看府上的开支？”
“国库是否充盈得看户部，咱们府上充盈与否，可不得看这铺子的进项吗？”顾晚知说，“我瞧府上几个铺子的生意都不大景气，这才想着看一看流水。”
“辛苦王妃了。”
“左右我也闲着无事。”
“咦——”一旁的萧明安听不下去了，拉长了怪腔说，“你们两个好腻歪。”
萧明己顺手拿起折扇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下，板着脸道：“不许乱说话。”
“那我也要抗议，不许你们在小孩子面前打情骂俏。”
“......”
顾晚知任这哥俩拌着嘴，红着耳根在一旁坐下，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算着账。
三个人分别占了书案的一角，各忙各的互不打扰。一时间，屋里只能听到翻书声、研磨写字声，和窗外风吹枝叶的“沙沙”声。
-
坐了半晌，顾晚知总算府上几个铺子近半年的账册都翻了个遍。他抿了口茶，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早拟好“补位名单”，眼下正给萧明安讲《治国策》上面内容的萧明己抽空问：“账册都看完了？可有什么发现？”
顾晚知回：“唔，我看这铺子的进项，堪堪只够府上的吃穿用度和人情往来。”
“听元禧说，一年到头也能有几万两收入，并不算差。”
“若是只供府上用度，自然是不错的。只是王爷日后若想囤......”顾晚知瞥了眼眉头紧皱凝神思索的萧明安，“若想囤势，就远远不够了。”
萧明己神色复杂地瞧向顾晚知，问：“王妃可有什么生财的法子？”
顾晚知摇了摇头，回：“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王兄可以开一个皇宫呀。”萧明安晃悠着腿，插嘴道，“宫里不论哪个殿少什么摆件、冰炭，去广储司一准能找到，多方便！”
萧明己好笑地摇头，说：“举天下之力供养一人，你在宫里自然想要什么都有。”
顾晚知若有所思地回：“我倒是觉得，五皇子这主意不错。”
“你怎么也顺着他的意思胡闹？”
“没在胡闹。”顾晚知说，“王爷可还记得你我在珉西时曾遇见的行游商人？”
萧明安从书中抬起脑袋，好奇地问：“什么是行游商人？”
顾晚知解释道：“有些地方地处偏僻，百姓不方便出门赶集，就有卖货郎担着时兴的东西游走在各个村落之间，吆喝买卖。”
“他们卖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会说话的八哥？”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顾晚知搞不懂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萧明己回道：“他们卖的都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用得到的东西，柴米油盐、瓜果蔬菜、笔墨纸砚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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