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珏醒来的时候,发现林怀雪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翻身起来坐在床沿,抬头看着充满寒意的房间,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林怀雪的行李已经不在房间了。
他突然有点慌张,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就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是否是自己昨晚的行为让对方觉得过于冒犯以致于林怀雪不辞而别,甚至是不屑于向他兴师问罪。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如同十年前一样。
顾云珏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微微低着头,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没有心思整理好,敞开衣领露出了他的锁骨,清晨的一丝冷气从窗外吹进来,他如同雕像一般对寒冷丝毫不觉。
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气。
正当着顾云珏在房间里自暴自弃,把自己变成雕像的时候,林怀雪也拿着严婆婆准备好的早膳推门进来。
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的顾云珏。
顾云珏的思绪也被林怀雪推门进来的动作扯了回来,他看向林怀雪,突然很想冲过去把他用力地抱紧,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对他微微一笑,好像自己只是发了一会呆,他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了林怀雪带给他的早膳。
林怀雪看到他这个样子,隐约察觉到了顾云珏的异常,但是并没有深究。
“抱歉,今天起晚了。”顾云珏首先开口打破这有些微妙的气氛。
“没关系的,昨天晚上的事我还得好好谢谢你。”林怀雪顺着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感谢,“如果不是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出谷之前,师父交代过我林道长身上的长生蛊的事,所以昨天晚上蛊毒发作的时候及时抑止住了,虽然有点棘手,但总的来说没有大碍。”虽然觉得对方已经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顾云珏还是选择解释了一下,“不过昨天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作了?”
顾云珏在走到屏风处,一边穿起自己的衣服,一边用不易察觉的语气来试探林怀雪是否知道长生蛊发作的原因。
林怀雪对于昨晚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就连自己昨晚蛊毒发作的事也是醒来之后推敲出来的,至于诱发的根源,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好如实回答了顾云珏的疑问:“这我真的想不来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自己昨晚出事了。”
他坐在今早调息的软塌上,耐心地解释:“我以往发作起来,十有九次不记得自己其中做了什么,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这应该也是长生蛊的副作用之一,我会丢失那一段记忆。所以你问我是什么引起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顾云珏听了他的解释,也相信林怀雪没有骗他,虽然觉得有点不甘心,但更多是心疼林怀雪被长生蛊长久折磨,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已经忍受不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吧。
“不过这次确实来的有点奇怪,以往都是有点预兆好让我有准备,这次要不是云珏你在,我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林怀雪淡然一笑,眼睛看着已经洗漱好从里间出来的顾云珏。
顾云珏坐在圆木桌前,看着眼前已经有点变凉的早膳,想到林怀雪这样信任自己,内心不由得变得温暖起来。
“此次前往苗疆,如果可以找到当年把长生蛊给你师父的人,或许有希望解蛊。”顾云珏想起了师父和洛道长提起过长生蛊的来源。
“是啊”,看到顾云珏这样笃定能找到解蛊并且不伤害他的方法,林怀雪内心有点难过,他知道自己很难好了,但是为了不打击顾云珏一心为自己的想法,他还是没有把那些令人难过的话说出口,“总会有希望的”。
顾云珏知道林怀雪在想什么,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林怀雪已经跟他说过长生蛊不是一般的蛊,解蛊相当于杀了林怀雪,可是被这个蛊折磨这么多年的林怀雪,是否又真的过得快乐呢?
他隐约察觉到林怀雪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找到解蛊的方法,或许只是寻求一个答案,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但他只是顾怀山的儿子,并不是顾怀山,他没有办法询问林怀雪这些事,尽管林怀雪对他真的很好,也把他当自己的侄子来看待,也告诉了顾云珏很多关于林怀雪自己和顾怀山当年的往事,和他建立像家人一样的关系。但林怀雪最深处的秘密他始终不敢去猜,怕是自己最害怕的结果。
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是何等可悲,连为他难过,替他分忧的立场都没有。
顾云珏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如果不曾遇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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